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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钧做了那样的事，但他仍是会心痛。

  季周行问清楚原由，答应去机关走一趟。

  找长们求情之前，季小少爷自作主张，先溜去禁闭室，想瞧瞧自家表哥在不爱周逸之后，喜欢上了什么人。

  荣钧正在接受一轮的问话，禁闭室里没有人。季周行好奇，便踱了进去。等得无聊时，顾叶更的电话又来了，他接起来，边聊边等荣钧。

  荣钧被带回来时，季周行正笑着说：&1dquo;你对那叫荣钧的兵哥儿那么上心，是因为周逸吧?都是机关兵，你操着才有感觉。哈哈哈，肯定是这么回事儿&he11ip;&he11ip;你他妈今儿还去相亲?钟家的妞儿?啧，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啊。”

  荣钧怔在当场，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周行。

  季周行挂断电话，将他上下打量一番，&1dquo;你就是荣钧?”

  荣钧睁大双眼，&1dquo;你刚才说什么?”

  季周行向来傲慢，除了心上人，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耐心，甚至连好脸色都懒得给，&1dquo;我受顾叶更所托，来保你不被开除，你最好给我懂事点儿。”

  荣钧捏紧拳头，眼中布满血丝，&1dquo;刚才电话里的是叶更?你说他对我好，是因为&he11ip;&he11ip;因为周逸?”

  季周行乐了，&1dquo;你不知道他追了周逸四年?”

  荣钧一阵晕眩，过去那些与周逸有关的记忆如碎片般翻涌，层层叠叠戳在心脏上，痛得筋肉都哆嗦起来。

  片刻，他张了张嘴，低声道：&1dquo;我不用你帮忙。”

  当晚，顾叶更送钟悦回家，没等来荣钧被轻罚的消息，反倒得知他对周逸动了手。

  怒火在周身燃烧，火赶去机关，荣钧却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一边解释，一边质问。

  &1dquo;我只是推了他一下。”

  &1dquo;叶更，在你眼里，我其实只是周逸的替身吗?”

  周逸后脑撞在墙壁上，出了血，此时还躺在医务室。顾叶更想起周逸处处为荣钧着想，荣钧竟然不知感恩，反倒动手打周逸，怒遂从心底起，连带掀起数日来的憋屈，口不择言地吼道：&1dquo;你以为你是什么?”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荣钧哑然地站着，看着他一身周正的西装与精心打理的型，&1dquo;你骗我?你刚才是不是正和女孩儿相亲?”

  顾叶更怒极冷笑，冲动之下，将所有不过脑的狠毒话都吐了出来，&1dquo;相亲你管得着?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管我?操!荣钧，你他妈不会以为我真会和你过一辈子吧?替身怎么了?周逸比你好百倍，能给他当替身，能被我操，你就谢天谢地吧!”

  荣钧指骨出咯咯的响声，拳头却仅仅砸到了墙壁上，眼前一花，险些跪倒在地——已经被关了十多天禁闭，体力再好的人也会扛不住。

  看着荣钧惨白的脸，顾叶更心头微动，终于软了几分，也懊恼起刚才说的话，沉着脸道：&1dquo;我送你去医务室。”

  荣钧一把将他打开，咬牙道：&1dquo;不需要!”

  顾叶更眼神一紧，卡住他的脖子，&1dquo;你说什么?”

  荣钧喘着粗气，&1dquo;我说我不需要!顾叶更，我没有背景，没有父母，但不代表我没有自尊心和廉耻心!我不当任何人的替身!你滚!”

  顾叶更大怔，&1dquo;你凭什么跟我说这种话?荣钧，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强暴兵的是你，你还好意思跟我耍脾气?廉耻心这东西你有吗?如果有廉耻心，你会干你自己带的兵?啊?”

  &1dquo;我们扯平了。”荣钧挣扎着站起来，&1dquo;我对不起的是那个受害者，不是你!我做错的事，我自己会承担，请你回去!”

  第8章

  顾叶更驱车回到市内的住所，脑子里不停重复着柏尹的话。

  ——&1dquo;我哥不会做出那种事!”

  他点了根烟，神情冷峻地站在阳台上。

  已经过了十年，如今回想起当初的暴怒、崩溃、失态，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抖落一截长长的烟灰，踱去书房，从书架顶层取下一个积着灰的小方盒。

  盒子里，是一枚弹壳。

  出事那年，荣钧进过一次封闭训练营，再次见面时，送了他一个用弹壳拼成桃心。闹僵之后，他回到两人的小家，将桃心摔了个稀巴烂，弹壳飞得到处都是。出国的前夜，却又鬼使神差地赶回去，捡走了落在门边的一枚。

  摩挲着弹壳，心绪渐渐安静下来，他凝目看着纷纷扰扰的夜色，不禁开始想——那件事是不是有人故意整荣钧。

  如果是，会是谁?

  十年前，他太年轻太冲动，盛怒之下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面对物证与受害人的指认，还有兵们接受调查时说的话，他将一腔怒火全撒在荣钧头上，甚至在出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仍不停给自己加意念——你根本不爱荣钧，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人生气?

  在国外鬼混的那两年，他想到荣钧时只有恨，而后来随着年龄渐长，恨意减退，一心扑在事业上，商场情场如鱼得水，极少再想起那个年少时&1dquo;伤害”过自己的人。

  与荣钧的感情被他关在自己的少不经事里，外面的世界沧海桑田，里面的时间却停在分手的一刻。

  所以再一次见到荣钧时，他的第一反应仍是愤怒，而后才是铺天盖地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