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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插队落户（第1页）

这天下午，邓衡岳和三弟放学回来，看见家里添置了一样家具。就在灶火旁边，一个木制的风箱紧紧贴附在锅台旁，用手一拉，“怕他怕他”直响，风箱两头各有一个“舌头”在推拉“活塞”的过程中一边吸气，一边堵住风口直接将空气通过风口挤入灶火里，风箱“怕他怕他”响起来，灶火里的火苗“嗤嗤嗤”直往上窜，省事多了，以后再也不怕烧着头了。

深秋到了，当时邓衡岳也就十一二岁左右，父亲给他又揽来了为供销社送猪的任务。这次的任务是要将收购组收购的三十多头大肥猪，利用人力吆喝着步行送到二百里开外的西峰屠宰场去。

出这天，天气突变，乌云密布，大雪纷飞。山区里的人穷，每年就换两次装，只有单衣和棉衣，没有春秋之装这一说。当时他们还都穿着单衣上路，邓衡岳走在前面“喽喽喽”的叫着，两个大人在后边手拿着小鞭子驱赶着。每人身上还要背着路途上人吃的干粮和猪的饲料。这些猪有大有小，有肥又有瘦，来自于各个不同的家庭，不同的喂养方式，听惯了各自主人不同的呼喊，现在收集到一起，东奔西窜，拱来拱去，就是不愿听从你的呼喊和指挥，走了整整一天，还没走出三十里地。茫茫大雪吹打在人们的脸上，两只眼睛眯缝着，狭窄的道路能见度越来越低。大人们看见邓衡岳这么一个小孩，承受不起这么严寒恶劣的天气和任重道远的行程，给了他两元钱打回家。

数九寒天，原卯连续两天下起了一场厚厚的积雪，这天上午雪住天晴了，太阳绽放出了她那耀眼的光芒，雪白色的积雪在强烈的太阳光线刺激之下，放眼望去只要是在肉眼能够看到的视线之内，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天地格外缭绕，给人以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感觉，只见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飞来飞去，也许是在下雪的这几天都没有找到食物充饥了，邓衡岳和三弟两个年级相仿的半大小男孩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之下，肯定是需要找点啥事可做，三弟说道：“二哥，你看这些麻雀飞来飞去的，我们两个扣麻雀走。”

邓衡岳说道：“走就走，这漫天雪地的麻雀和鸽子都没啥可吃的，这阵天晴了，正是我们扣麻雀的好时机。你把绳子拿上，我去拿筛子，咱们再找个木橛撅，就在沟洼里二台子上扫上一片地方，撒上一些糜子，把绳子拉倒院畔里藏起来，等待这些麻雀过来咱好扣住它。”

说罢之后。邓衡岳一只手里拿着筛子，一只手里拿着一把笤帚，三弟跑到家里偷拿了妈妈纳鞋底撵下的线绳子，从布口袋里抓来一把糜子，两个人一起跑到了沟洼里，迅将雪地里扫出来一小片空地来，三弟将糜子洒在筛子的底下，又在周围撒了一些作为诱饵，邓衡岳找了一个小木橛撅一头戳在了地下，一头顶在筛子的一个边缘，三弟从中间拴上了棉线绳子，缓缓的拉到了院子里。邓衡岳等三弟一切弄好稳藏妥当之后便走回了院子藏了起来，等待着麻雀钻进我们设计好虚掩着的筛子底下来觅食。

叽叽喳喳喧叫几声之后，几只小麻雀来到了筛子边上，对于这样一个陷阱它们倒也显得很机灵，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就是不往里面钻，三弟藏着身子一边拉着绳子准备随时使劲，邓衡岳在旁边进行观察指挥三弟的行动，眼看着麻雀钻进筛子底下，三弟准备将绳拉动，麻雀却又退了出来。一两分钟过后，小麻雀饥肠辘辘，又开始试探性的叼琢起糜子来了，重复了许多次，没有扣住麻雀，他们两个还是不死心，就这样一个上午快要过去了，这次等到有五六个小麻雀都钻进了筛子底下，邓衡岳对三弟出了号令;“快拉绳子。”

三弟一使劲，作为支撑的小木橛倒下了，筛子的下面有了反应，邓衡岳说道：“这次扣住了。”

三弟就像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急切的冲了出去。

知道已经上当被扣在了筛子底下的两只小麻雀，透过筛子眼的缝隙可以看见他们心急火燎的在筛子地下乱蹦乱跳，就是不知道如何去抓捕，筛子一掀开麻雀会立即飞掉，必将前功尽弃，还是三弟比较聪敏，他立即脱掉了自己的棉衣，围在了筛子的边上，慢慢地将筛子揭开了一条缝，“突鲁鲁”的一声响作，一只小麻雀飞走了，而三弟的衣服里兜住了另一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玩的很开心。

会宁王大娘的“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豪言壮语当时在全国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插队落户势在必行。因为邓衡岳他们当时的居住地庙台子就在曳郭嘴大队槐树山生产队，所以父亲就把母亲及兄妹五个人的城镇户口迁入了槐树山生产队，当时四弟和小妹都已诞生了。大哥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在生产队要想生存你就得必须要参加生产劳动，挣到公分才能分到口粮，当时只有十二三岁的邓衡岳和三弟个头还没有铁锨把高，边上学边利用节假日去生产队里挣公分。

刚开始最怕的是挑粪，一根扁担两头嵌着两个铁链子连着钩子，叫“水担”，大人们个子高，常年参加劳动，他们都有一根比较柔软的柳木水担，挑起粪筐挺起胸膛。一步一闪随着节奏看起来轻松潇洒。父亲也是个外行，给邓衡岳买来了一根椿木料的水担，这一条水担两只粪筐到了年少的邓衡岳手里，个头太小。在挑粪的作业中也有分工，一般是有些力量比较薄弱的妇女专门用铁锨来给挑粪的人们装筐，她们一看邓衡岳是个小孩，满筐子肯定挑不动，就给邓衡岳装了半筐子，一只筐子装的多了一点，一只筐子装的少了一点，自己从来没干过此活，掌握不了平衡，两只筐子在地下前墥后撞，左摇右摆。佝偻着腰背，瞪着双眼，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水担，生怕水担跑了似的，惹的社员们哈哈大笑。

山区里的文化相当落后，重男轻女，家里男孩子家长一般会让他念上几年书，会写自己的名字，认识几个字，由于多种原因就会辍学回家参加劳动。而女孩子迟早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一口人，怕吃亏，大多数家长都不会让女孩子去上学。生产队里有几个女孩子她们虽然都比邓衡岳大两三岁，可她们根本就没有上过学，从小就开始参加生产劳动，干起农活来到也都是些行家里手，她们看见邓衡岳挑起粪筐的那种滑稽之态，大笑之后便主动过来给他做示范，一左一右的缠绕水担，身体要保持平衡，挺起腰杆，一只手扶着水担，另一只手要甩起来，和脚步协调一致，这样才能快而稳健的挑好担子。

邓衡岳和三弟毕竟是干部子弟，没有参加过劳动。没有经过风吹日晒，弟兄两个长的也白白净净，五官端正，一些十五六岁的女孩们争先恐后的教他们干活技巧，只要是星期天或者学校放寒暑假期，一块劳动时她们就会主动粘在一起，寸步不离。

这些女孩她们尽管没有文化，但会讲许许多多的野狐精精和毛野人的故事。俗称讲“古今”当地没有竹篾，她们会利用家里梳头用的破旧篦子夹板用刀具雕刻成一种叫口弦的乐器，一只手有节奏地拉着用缝制衣服的棉线拧成的小绳，一只手将口弦贴在嘴上，靠嘴里的哈气大小演奏着音乐让邓衡岳聆听，工余休息时间会玩一些诸如捉迷藏之类的活动，边干边学，边学边干，一些简单一点的收割，锄草等许多农活慢慢都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