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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离心之外了无所得（第3页）

“那你再看？”

顺着林凌手指向的地方，卫恕已经能够与袁青山对立而战，第十招已过，卫恕便不再一味的防御。

虽然整条右手已经麻木了，但是卫恕却惊为天人的换了一只手。

不用惯用手！

这一幕饶是李逸尔也不得不正眼相待。

习剑之人一旦有了惯用手，那便是几十年一以贯之的用下去，这样导致的后果便是剑士的剑与手不可分割，一旦惯用手受伤甚至被斩断，那剑士便与常人无异，因此斩断一名剑修的惯用手几乎与折断佩剑一样严重。

也是因此，陈宽在江湖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展示过惯用手了，出剑只是挥手，手不握剑便无破绽。

这是御剑的极致。

而卫恕在练剑时便早已不分左右手，在练劈这一式时，卫恕已经能够练就单手不输双手，左手不输右手的气势。要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卫恕今日这一换手或许会改变天下习剑的格局。

天下皆趋而往之，待回，千人皆吾过影。

卫恕右手背于身后，左手持剑调整气息重新冲杀向袁青山。

袁家没有拳法，但是从袁青山开始便有了，至刚至强便是袁家拳法唯一的规矩。

袁青山年幼起便有所悟道，自学自创融练拳法至今十又五六载。

袁青山也感受到了卫恕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剑意，淬心上散出来的阵阵寒意让袁青山有些胆寒，但是那又如何，一拳既可破万冰便不惧任何寒意。

“师父说了，打架要有气势。”

卫恕轻轻一言却让李逸尔仿佛见到了那天初遇于酒楼的卫恕，那种纯粹的感觉让李逸尔感到陌生却熟悉。

淬心九式，有九剑，当初对杜如墨的时候凝香初雪用去了第一式七岩，并且还将琉璃剑体暴露在世人眼中，虽然最后那一剑风采不俗，但是比起剑道最高剑招剑气穹庐而言不值一提。卫恕知晓李逸尔必定藏有杀招，因此淬心的九剑他不可过多泄露，但是他此刻的这一剑，气势不能输！

淬心剑法第二式，六钺！

过七岩的这一剑在气势上已经远胜过先前，无需蓄势，只是迎面斩去，袁青山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剑中的剑气，似乎与自己的拳法有所共鸣，袁青山知晓不能正面应对，但是袁青山不服。

双拳营造出来的拳势抵消大半剑意，真正的拳声未至而形已至。

少林枪法迅捷百变，这在杜如墨身上有所体现，但是少林以拳法更甚，袁青山融会贯通南北少林的拳法于一体，但是除此之外，袁青山却在偶然之下习得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的朱砂掌，掌拳相得益彰之下，对付这一剑便容易许多。

袁青山学得杂却也精，汇聚百家之长的这一张直直的拍在剑身之上，轰鸣声便在所有人耳畔响起。

一掌胜过一剑，天上白云尽分，原为青山之故。

此景犹记当年陈宽于御北边关的第二剑，一剑便击退大邺狼豹，让大邺所有强者三十年不敢露面，传闻那一剑让整个天空都变成了两半，万里白云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分割线，就像是两岸相隔一般。

世人未曾给予那一剑一个如同剑气穹庐般荡气回肠的名字，但是饶是这样的剑招却也在御北第一剑剑气穹庐之下。江湖人都认为，或许陈宽也想要在有生之年挥出过剑气穹庐的一剑，哪怕是过一丝一毫。

一剑一掌过后，袁青山身后浮现出一道百丈之高的金色佛影，佛手中空无一物，本该是温和笑颜，却一双怒目圆睁，直视着挥出方才那剑的卫恕。

金刚怒目！

这一幕让身为判官的苏州瞪大了眼，“这几个小子打架这么比我们还气势足？难以想象日后他们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步。”

南穹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哦。”

不待卫恕反应，随即便是百拳如同瀑布一样砸向卫恕。

卫恕纵身躲闪之间，顺手不断挥出剑气斩击那道佛影。

“卫恕，袁青山问，你心中可有佛？”

卫恕躲闪却仍回答：“佛道精深，愚人如何勘破？但有一言有所体会。”

“何言？”

漫天梵音，深深如雷，有如醍醐灌顶。

“离心之外，了无所得。卫恕愚见，习剑至今，一无所得，却也得之甚多！”

也不知是真佛还是假佛，声音之中多了些自傲：“愚笨之人岂敢妄言？”

闻言，卫恕叹了一口气，“都说佛渡众生，看来你也并未悟透，放不下一些东西说到底还是心境出了问题，今日你或许有机会战胜我，但是终究还是被我找到机会了。”

卫恕再次出剑，剑气自九天而来，绵延不绝的裹挟在那佛影周身，任凭无数道拳砸下，剑势不颓半分。

卫恕一剑直直刺向那怒目金刚的眉心。

随着剑一寸寸刺入，顿时，整个擂台金光消散，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凡人又岂敢与神佛共言？

这一日金陵城中有名的佛寺都注意到了这一异景，袁青山的路还有很长。

“师父说，心境不稳不可轻易施展法相天地的功夫，否则对于自己是一件大祸事。”

卫恕持剑走过袁青山的身旁，袁青山浑身破烂不堪，全部都是剑气割裂的伤口。

“我的剑气至刚至强，与你相似，但却不是入人肺腑害命的东西，伤口稍加处理便可愈合，只是接下来多日你都不可在有打斗，否则体内两股真气混合之下会有害命的可能，到时候天下能够解决你的麻烦的除了我师父以外，还有一位已经战死在了御北。”

袁青山双掌几乎被剑气搅烂的没有一块好肉，鲜血淋漓，伤筋动骨这都是小事，法相崩塌，道心破碎却是最要紧的。

自此，袁青山梦中常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