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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凤面无表情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迎面跑来的小仆，转头便往府里走，只干巴巴留给南山一句：“进来。”

  小仆连忙识地接过南山手中缰绳，南山便跟着沈凤进了府。

  沈凤回府，外面灯笼则又多点了一盏。他甫在堂中坐下，执事便很尽职尽责地立即将饭菜送了来。南山坐在下看着他吃，沈凤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南媒官可吃了晚饭？”

  南山肚子空空，于是摇摇头。

  沈凤则又让执事再送一份来。

  南山等了约莫有一刻钟的工夫，听到走廊外有动静。从那脚步声中判断，来者是个女子，大概是侍女一类罢，她这样想。

  那侍女进了门，手捧食盘，头则一直低着。她走到南山的小案前，一样一样地给她摆放好，只到放筷子时，她才略略抬头，而南山这时恰好也抬了头。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南山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素来沉稳，这时竟被骇了一骇。

  她飞快地低下头，略有些慌张地眨了眨眼睛，直到那侍女躬身退出去时，她才松一口气。

  她细听了听，确定周遭已没有人，霍地偏头看了一眼上正在吃鱼鲙的沈凤。

  沈凤耐心又细致地吃着他的鱼鲙，面上还是老样子。他瞥见了南山的惊愕之色，却淡淡地说：“的确很像罢？”

  “是……”南山小心翼翼地回道，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道：“像得仿佛是本人……”

  像瞿松华，像极了瞿松华。南山还记得小时候，瞿松华拎着她脱下来的脏衣裳说：“脏兮兮的，真是可怜的孩子。我年纪够做你姑姑了，你肯喊我姑姑吗？喊我姑姑就给你买衣裳。”

  她当时没说话，可瞿松华还是给她买了的衣裳。

  可是没过多久瞿松华就去世了，南山从此便没有了这个“姑姑”。

  所以今日她看到与当年瞿松华分外相似的这张脸，惊得差点要跳起来。

  沈凤凉薄地挑挑唇：“不过是易容伎俩罢了。”

  他小气吧啦地慢慢饮酒，南山则问：“是何时进的府呢？”

  “昨日。”沈凤淡淡地说：“但不出三日就会走，因为该试探的也试探结束了，她总不可能留在这里被戳穿。”

  “试探？”南山略知道些沈凤与瞿松华的旧事，他们之间似乎有很深的纠葛。如今有人易容成瞿松华的模样接近沈凤，沈凤如果做不到若无其事，那就一定会被对方怀疑。

  但沈凤却说：“天真。”

  的确天真，沈凤那样的面瘫，就算有鬼跑到他面前说我要吃了你，他也能岿然不动，何况只是一个易容成瞿松华模样的侍女。

  南山松口气，可沈凤立即又说：“但你方才露了马脚，真是个蠢货。”

  他好像很不满意，皱着眉头吃鱼鲙。

  南山有些气馁地吃了一口蒸饼。

  沈凤岔开话题：“你要同结社的娘子一道去骊山泡汤？”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