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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扭頭指向顧挽瀾，面色漲得通紅，胸膛上下起伏。

「你這孽障！竟敢、竟敢——」

老夫人拐杖急敲。

「打出去！把她打出去！陛下那裡自有老身前去分說！」

可老夫人嚎了半晌，竟是沒有一個人影出現，老夫人這才想起，她們為了方便行事，便驅散了身邊的奴僕，可如此一來倒是方便了她顧挽瀾如今行事！

老夫人慪得就要吐出一口血來，抓著顧青雲的手太過用力直讓顧青雲痛呼出聲，可老夫人卻完全沒了心疼兒子的心思，一雙眼只死死地盯著顧挽瀾。

「顧青雲！你去喊人進來！看你這個好侄女是不是還要朝你動手！攔著你不讓出去！」

「祖母說笑了，挽瀾不過是憂心父親，才會出此下策。」

顧挽瀾走下來，神色清淡地衝著老夫人笑了笑，對著顧青雲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看上去端莊而有禮。

「二叔若想離開，侄女自是不會阻撓，請。」

顧青雲見著可以離開這個竟然連棺材板都敢掀的煞星，顧不得形象就朝門外沖，只紅著一雙眼想著，他定要找那些最強壯的護院揍得顧挽瀾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顧青雲！」

還未離開，卻被老夫人叫住，顧青雲轉身便對上了老夫人的那雙泛著冷光的眼。

「青雲，記住，我們可是官·宦·人家，行事要有理有法。」

顧青雲恍然，他慢了步伐，又恢復成官宦老爺的做派，對著老夫人鞠了個躬，掩在暗影中的下半張臉上卻是一個猙獰的笑。

「母親教訓得是，兒子曉得了。」

看著顧青雲離開的背影，顧樂歡隱有不安，拉住顧挽瀾的袖子想說什麼，卻被顧挽瀾攔下，「隨他去吧。」

「可……」

顧樂歡不知道顧挽瀾對著國公府知道多少，顧青雲身有官職又和京兆尹交好，若放他出去，他不顧臉面找了京兆尹過來，那……

「安心，你照顧好夫人。」

顧挽瀾看出顧樂歡眼中的擔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再度朝著前方棺材而去。

沒人再敢攔她。

任由她扶起了棺材裡的護國公。

顧青雲出去搬了救兵，老夫人內心已然把顧挽瀾當成了死物，只靠坐在椅子裡，半掀起眼皮看向對面的戚容，冷哼出聲。

「戚容，你不是向來和老大鶼鰈情深，竟然也放任這個孽障去侮辱他的屍身？」

戚容內心雖不知顧挽瀾為何要這般做，因為在她替護國公收斂之時便也親自驗證了他的死，但是如今丈夫不在，對女兒十幾年的愧疚壓在心頭，她便也豁出去了。

「挽瀾她想做什麼便做，大不了一切便由我這個做母親的來承擔！這裡到底是護國公府而不是武安伯府！」

身後的哭腔傳入耳中，顧挽瀾手中動作一頓，怔了片刻。

而戚容這番話，卻是徹底惹怒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