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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第1页）

一句话把张罗拉到了王荟有男友的现实中，“没什么了，我看还有人在等王老师下班，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张罗这番话完全不是出自于内心，他很想知道那男人究竟是不是王荟的男友，他在等她开口。

“没多晚，能解决好学的孩子的问题我总是很乐意的。”王荟边收拾边提着包走了出来，张罗只得拿起书包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张罗鼓起勇气进一步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吗？”他想知道这个太久了，他要等的是当事人亲口说出的答案，不然他不相信校园里的碎言碎语。

王荟抬了一下飞扬的眉毛，有点羞涩地说道：“是的。”

张罗飞快地骑着自行车，他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还有机会的，她手里还有你的磁带，你手里还有她的磁带，这就是机会！”可是无论自己再怎么想，他还是觉得难受，或许，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两天之后，王荟把磁带还给了张罗，说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称赞，张罗没有和王荟多聊一秒钟，他转头就把磁带还给了展沁婷，哪知展沁婷毫无留恋，她翻着杂志说：“我现在喜欢看《瑞丽》了，磁带你先留着吧。”

中午学校直播的电视上，周华情绪异常激动，他严厉地指出学校有学生在男厕吸烟的现象，鼓动师生们积极举报，采集证据，还说评定星级学校就要毁在这件事上了，但他没有透露学校是否评上，所以学生们很难分清他是在威胁还是在陈述事实。话说这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还从来没动员全校师生抓鬼的，但是班级里倒是流言纷纷，看来目睹过吸烟的学生不在少数，矛头都指向于铮和他的两个小混混。张罗在是否要检举于铮这件事上没有拿定主意，一是自从上次撞见他们在厕所吸烟的事情也过去一段时间了，期间他并未受到任何骚扰，至于他们威胁的要对他的女孩下手这件事更是无从谈起，二是张罗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做个恶人，既然学校已经大张旗鼓地人尽皆知，也可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吸烟这件事就知难而退，冒这个风险没必要。没错，张罗是这么想的，可是于铮却不这么想，于铮的两个小兄弟更不是这么想。但是鸡蛋终究撞不过石头，没过两天，于铮就被请到了教导处，受到了惩罚。

“6筠，你那个球友于铮怎么样了？”郁凯文现在什么消息都没了，急于打探，“你舅舅教育他了？”

“记过了。”6筠说这话心里也很矛盾，于铮毕竟跟他友谊一场，“我舅舅说在评星级学校的时候差点就抓到他们了，结果被他们溜了。在考察组到来的时候专门派了人在厕所、操场角落、车棚那些地方暗中监视也没抓到。这次他们在我舅舅宣布全校抓捕之后还胆儿肥的在小卖部后面抽烟，被小卖部老板一纸状告了才抓住的。”

“小卖部老板这么英勇？”郁凯文表示不相信，他的印象中那老板难讲话得很，不仅抠还凶。

“他们抽烟的地方正好是堆废纸箱的地方，那老板怕着火才跑去教导处喊人的，我舅带了几个体育老师跑过去抓了个正着。”

“还带体育老师？于铮看起来不像能打的样子。”

“于铮不行，跟他一起的就没那么好对付了。”6筠看起来不想多说什么了，“郁凯文你别问了，我现在不太想说话。”

郁凯文回到了座位上，把打听到的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周边的同学，张罗眼前浮现起于铮身边的两个不良少年，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打架出身。可是令张罗没有想到的是，他很快又碰到他们了。

放学之后张罗和邵兵像往常一样走进车棚，由于学校大楼的新成立，原来车棚位置从拥挤的地面转向宽阔的地下，要去取车还得走长长的一段斜坡路。刚踏进黑乎乎的地下室时张罗就现不对头，学生们都默不作声，大部分人都沿着墙壁站着，里面有人在大喊，但是回音太响听不清楚。

“我看到他了！”有人叫了一声，张罗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再加上为了骑车他预先摘下眼镜就更看不清走过来的是什么人了。只见邵兵被那出声音的人推到一边，扬起拳头对着张罗左脸就是一拳，众人出惊叫，张罗没有站稳后退了几步，身子被掉下的书包失去了重心，一个踉跄坐倒了身后几辆并排的自行车上。那人紧接着走近张罗飞起一脚踹了他的臀部，张罗顾不上疼痛胡乱地用书包挡着，并挣扎着试图爬起来。这时，肇事者身后冒出一个同样身形的人一把抓住张罗的裤管把他从乱车堆里拖了出来，正要用脚踩踏时张罗听到身边的学生们都在大叫，邵兵和身边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拉着施暴者的衣服狂喊，但是力量不足被他又一次推倒了。张罗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现浑身一直在抖，他半跪着看清了那两人的脸，同时也看到了身后的于铮。

“你们干……”张罗还没说完又被他从背部踢了一脚，让他毫无防备地摔趴下，脖子被一辆自行车伸出的金属丝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而流。

“张罗我告诉你！你敢去告密？我今天不弄死你！”话的是于铮，他卷了卷袖子准备上前施暴，听到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惠贵生和郁凯文跳了出来，惠贵生宽大的身材走到施暴者前面挡住了张罗，郁凯文则急忙蹲下查看张罗。

“于铮！你刚吃了处分还做这种事！”惠贵生生气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于铮的打手虽然对张罗下得了手，但是面对比他们高出半个头，体重高达二百斤的惠贵生面前，还是没有轻易动手。

“呵呵，处分？请问这笔账我难道不该找他算吗？”于铮眼见两兄弟没有继续的意思，只能谈判了，但是眼见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准备走的时候被惠贵生一把拉住，“想溜？”

“老师来了！”车棚外邵兵在大叫，学生们顿时乱作一团，惠贵生没有抓牢于铮被他挣脱开，混进学生堆里不见了。邵兵领着孟涛萱、李强和葛瑞宏一路跑到张罗身边，指挥着学生们把他抬了出去。

张罗虽然受了伤疼得无法动弹，但是意识还是清醒，他看不清听不明身边嘈杂的人群，好似许多人都在跟他说话也好似都不在跟他说话，他仰着天被抬到了医务室门口，不一会儿就被抬上了一辆车，而他脑海里却只想着是否会被王荟看见这唯一念头。

到了最近的医院开始全面检查，接着就去拍x光片，在等待出片的时候他看到胡晓平也来了，老师们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张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孟涛萱想把所知道的都告诉胡晓平，但是她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得让当事人解释。

“我听他在说什么告密的事情。”张罗努力回忆道，当时他已经摔懵了。

“他说他吃了处分是由于张罗告密！”惠贵生可没有懵，他记得清清楚楚，刚才他和郁凯文两人一路猛踩自行车拼命追上汽车来到了这里，就为了第一时间给张罗伸冤，气喘吁吁的两人扶着张罗的病床栏杆突然出现，把老师们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就是纯粹的报复行为。”胡晓平看着孟涛萱点了点头。

“可是我没有去告密。”张罗看着胡晓平，胡晓平当然知道整个事情过程，当时小卖部老板进教导处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还是她找到了在操场的周华，顺便带了体育老师一起前往犯案现场。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胡晓平给张罗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刚刚通知你父母了，要是片子出来没什么大碍，你在家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这件事老师们会处理的，你就安心养伤吧。”胡晓平回头看了一下惠贵生，他脸色惨白，好像还没从过量运动中恢复过来，郁凯文倒是精神不错，但是脸上生气又紧张的表情还没有褪去。

“你们为了张罗还专门赶过来，真是好朋友。”虽然在上一学年郁凯文给胡晓平制造了不少麻烦，但此时胡晓平原谅了他的调皮，“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回家吧，父母会着急的。”

“不行，我们要等片子出来。”郁凯文根本不在乎回不回家，“胡老师，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胡晓平心疼她的得意门生，于公于私她都要还张罗一个公道，“不过这也不能意气用事，我们会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严加处理，你们放心吧！要相信老师，相信学校！”

“请问哪位是张罗的家属？”门外医生举着刚出炉的片子走了进来。

“家属还没到，我是张罗的老师。”胡晓平迎了上去，“他情况怎么样？”

“头部，背部骨头没事，臀胯部的话在片子上看不出来，最好做个ct。”医生回答，“是否等家属过来决定？”

“最好做ct是什么意思？”胡晓平问。

“片子上显示是有局限性的，据我的经验，在髋骨这个位置很有可能有细微的骨裂，所以做个ct会更好。”医生建议。的确，张罗最疼的地方就是被踢到的屁股周围，钻心的疼，碰都没法碰。

“如果要做ct的话需要预约，你们可以先预约然后在等家属过来商量一下，预约随时可以取消。”医生说完示意护士上前一步进行其他服务。

大家决定还是预约一下ct，待护士联系好之后得到一个消息，做ct的医务人员今天迟下班，预约的话明天人已经满了，要两天过后才有空位，如果患者同意的话，现在可以马上就做。老师们立马决定让张罗进ct室，再等两天的话也太久了。

张罗进去检查的时候，他的父母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胡晓平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之后，拍着胸脯以示一定严惩罪犯，给他们一个交代。

过了一天，张罗的ct结果出来了，正如医生所说，有非常细微的骨裂，虽然在x光片上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但是还是伤到了骨头，张罗不得不躺着休息，不仅整个左边盆骨位置肿成了紫薯，连脸上、背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最轻的伤要数脖子上的皮外伤了，由于划的不是很深，没有缝针的必要，现在已经痒开始结痂了。

张罗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忍受着痛苦，他在等父母办完手续后回家休养。躺在他隔壁床上的一个老年男人摔断了小腿，打着石膏动弹不得，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对着他胡乱地说着：“年轻人，我告诉你，这都是报应！”

“报应？！”张罗被他吓住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老爷爷，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自己。”那老人叹了一口气，“年轻时不作恶那么多，年纪大了怎么会一会摔伤，一会被撞，一会又被骗！”

张罗不知道怎么接话，何况又是一个陌生人。

“年轻人，你要端正自己的行为，你现在所受的苦就是你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人么，不能有恶意，要有善心，要学会原谅别人，这样，有些祸端就不会找上你了。”

“老爷爷，我的情况不是这样的，我是……”张罗试图礼貌地反驳。

“不论你什么情况！你现在的结果就是躺在医院里，这还不够证明吗？”那老人提高了音量，不容反驳。张罗觉得这老人可能脑子摔糊涂了，便不再搭话，静静地等父母来接。

张罗回到了家里，他妈妈实在是万分心疼一直掉眼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向懂事听话的儿子怎会遭受这般折磨，她决定天天去胡晓平那里去上班，盯着他们把这件事给交代了。张爸安慰了妻子之后，走过来给张罗打气，“儿子，没事的，医生说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细微的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完全可以忽略的裂痕，意思就是说恢复地比一般骨折骨裂要快很多。你也就疼个一两天，躺着别动等它长好就没事了。男子汉嘛，受点伤没什么，这是勇敢的标志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