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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得收拾東西了。」

安修九想著明天出發要帶的東西，言下之意就是在趕人的意思，也就沒注意到安錦澄有些黯淡受傷的目光。

「小九，對不起。」

有些哽咽的聲音傳到了安修九的耳朵里，讓安修九又準備關門的手一頓。

面前的人抬起頭，明明是跟他差不多高的個子，在這一刻卻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安錦澄紅著眼，杏眼中含著一包淚水，眼淚跟連成串兒似的從眼瞼的正中間滑落下來，配上蒼白沒有血色的但依舊清麗雋秀的臉，讓人說不出什麼苛責的話。

安修九還是心軟了，他這人從來都吃軟不吃硬，雖然看不慣大老爺們天天哭喪著臉，但是這麼久了，他對安錦澄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他不明白，安錦澄怎麼突然跟他道歉啊？難不成這幾天他在自己房間門口徘徊就是因為這個？

「等一下，你先別哭啊，你跟我道歉幹什麼？」

安修九語氣緩和了許多，其中還夾雜著些無奈，看著抽抽噎噎的安錦澄。

「我當時應該拉住你的。」

安錦澄睜著杏眼看著安修九，眼中的愧疚和後怕不加掩飾。

怎麼也是這個原因，這讓安修九想起了找到他時的蕭涼驛，也是哭著和他道歉，連兩人道歉的內容都大同小異。

只是他掉下去跟他們又沒關係，怎麼都覺得是因為沒能及時拉住他所以他才掉下去的啊，當時那種情況，誰來拉他都會被他扯下去吧，趙雲野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沒想到安錦澄這麼多天說話東拉西扯吞吞吐吐的原因居然是這個，安修九嘆了口氣，看向安錦澄的目光有些複雜。

「哥，這件事情，和你們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我掉下去是因為當時太混亂有人推了我，不是因為你們沒拉住我，你不用因為這個自責。」

這是安修九第一次在沒有任何特殊情況下叫安錦澄哥，語氣和表情都極為嚴肅。

那雙漂亮的鳳眼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安錦澄，目光中的認真昭示著其主人說這句話時真誠。

「小九……」

安錦澄很少看見安修九有這麼嚴肅的時候，大部分時候的安修九都是散漫隨性的，這個時候的安修九讓安錦澄微微有些失神。

雖然知道小九沒有怪他的意思，但是安錦澄的內心還是極為自責。

那個推小九下去的人，最好不要被他找到，安錦澄那雙清澈的杏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

京市的天氣說變就變，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下起了暴雨。

安修九拖著箱子打著傘朝校門口的大巴車走去，身後黑色的保時捷車門大開，安錦澄目送著安修九離開的身影，垂下的手拳頭微微捏緊，任由斜飄的雨水滴落在那張雋麗的臉上。

小九還是沒能答應他的要求，不過沒關係，想起他經意間放進小九跨包里的東西，安錦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蒼白到有些透明的手指摩擦著包里的手機，此時的安錦澄雖然是笑著的，但這笑容卻莫名帶著幾分涼意，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

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的司機嚇得手一抖，立馬收回目光，平時溫柔善良的二少爺怎麼看著有些嚇人呢。

當司機準備再看的時候，卻發現二少爺已經收回了目光關上了車門，低著頭看著手機，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二少爺，要回去嗎？」

司機咽了咽口水，問了一句。

「嗯。」

極為冷淡的聲音從后座傳來，司機也不多言，只是覺得從小少爺下車之後，二少爺的氣息便冷了許多，現在連說話都沒有以前溫柔了。

蕭涼驛來的比較早，在車上透過車窗看見了安修九的身影，蕭涼驛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黑傘下了車。

「阿九，我來幫你拿。」

蕭涼驛走到安修九身前，密而重的雨珠接連不斷地打在雨傘的傘面上，不斷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安修九把箱子遞給蕭涼驛，然後伸手捋了一把有些濕潤的頭髮。

雨太大了，他才走了幾步，還是有不少雨珠飄進來，這個天氣讓安修九的眼角也沾上了些水汽，在雨幕中顯得模模糊糊，卻有幾分誘人。

蕭涼驛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兒，艱難地把目光從那片瀲灩中移開，目光瞥到安修九濕透的褲子，趕緊帶著人往車上走。

安修九和蕭涼驛都屬於來的比較早的，此時車裡除了司機，就只有前排坐著一個人。

看到上來的安修九和蕭涼驛，那人笑著打了個招呼。

安修九也朝他點了點頭，隨後就被放好旅行箱的蕭涼驛拖到了最後一排。

蕭涼驛拿出一條干毛巾，抬手一點一點地擦著安修九臉上的水珠，眼神專注，看不出別的什麼情緒。

安修九有些不習慣，「我自己來吧。」

蕭涼驛手一僵，對啊，阿九還是不喜歡別人的觸碰。

接過毛巾，安修九擦了擦脖頸和濕透的褲子。

不過濕透的褲子有些黏黏糊糊地扒在腿上，讓安修九極為不適，但是眼下也沒有可以換褲子的地方，安修九隻能忍著。

早知道今早出門就穿短褲了，安修九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腦子八成被驢踢了才會這種天氣穿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