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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争吵（第1页）

天色焦黑起来，黑的深不见底，在这块广大的黑布上面，隐隐透着浅蓝色的光慢慢演变成深蓝的忧郁的复古情调，远方天空一角透着暗色的朱红，和一大块绛紫色混在一起，登上一座白塔以后，可以看见近处深黑的水在远处透着灰绿色，那里有一座广袤的森林。

但这次二人没有那样的闲情雅致，他们再次同上次夜探云府时一样分配任务，沈古柯打掩护，楚长明溜进去。目标是一处山庄。这里可比云家的守卫差远了，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沈古柯都想见一个打晕一个。楚长明没有管他，他走到这山庄里后，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种被记忆折磨的感觉让他郁闷了几分。

山庄在夜色下深蓝成一团，挂着的灯笼透着淡橙色的光，照亮了一个圆形的角落，花园里起装饰性作用的树木黝黑着，看不见花草枝叶。这里大致分为三个区域：后院、前院、客房。守门的人在他们眼里好比摆设，都用不着怎么藏藏掩掩，沿着墙壁的死角小心点走就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楚长明忍不住问道：“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你真的查清楚了？玉髓液的下落在这？”

“真的。你放心吧。相信我。……等会，前面客房里好像有一大堆人在说什么东西？”

楚长明本也想跟着蹭过去靠在墙壁上，学着沈古柯的样子去听，沈古柯先把耳朵贴在墙上一会儿，见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连忙一把拉下楚长明，身手矫健地躲进了草丛里，屏息凝神，侧耳细听。

这小厮婢女打扮的两个人打情骂俏地走了过去，没有现。

沈古柯死死捂住楚长明嘴的手松开了，他把手往楚长明肩头上一边蹭，一边说：“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呢！听什么墙角啊！赶紧去找东西！”

楚长明想踹死他。他心想，你要是在我衣服上再擦拭一下，我就踩你。

沈古柯早把这位祖宗的心理活动琢磨得一清二楚，当即在对方淡淡看过来的目光里，笑嘻嘻地收回了手，正色道：“不是说好了，我给你打掩护吗？我总得知道他们在议论些什么杂七杂八的玩意吧？不然坏了大事怎么办？”

楚长明说不过他，举目望了一眼那一处高楼，勘探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便隐匿了气息，往那边走去了。

沈古柯一个闪身，飞上了屋檐角，立刻俯下身来，扒开了一块瓦。里面灯火通明，坐满了人，他仔细感受了一下里面的人的气息，足足有二十八个人，全挤在一块，其中一个人坐在上，拇指间戴着一枚镶金嵌玉的红宝石戒指，体态臃肿，看样子就富得流油，得多次中饱私囊过的蠢样。

右手边倒是坐了一位抱着一柄长剑的修士，气势不凡，一直保持着沉默，手边的茶水依旧是满的，没有喝过，这下都没有热气了。

剩下的都是些不值得注意的小人物，七嘴八舌地乱哄哄吵将起来，一半是修士，一半是凡人，各自所着服装都是清一色的款式，不难看出来其中修士的领头人是那位剑修，凡人的领头人是那个胖子。看那个胖子坐在尊位，大概就是这座山庄的主人。

……只是。

沈古柯鼻子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他从胖子身上闻到了一股妖味。可这是个凡人，他不可能认错。

他撑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起来，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墙角和八卦，谁知道他听了十多分钟，现他们居然在吵架，而且不是因为一场香艳的事情吵架。他们在下面据理力争、面红耳赤吵的是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同小异，求同存异”“都是些妖魔鬼怪，不杀算什么正道人士！”“好啊！要去你去！”

“岂有此理！”“胡说八道！”“来呀！打架啊！”“怕你不成！”“说别人是妖魔鬼怪！谁知道谁的心更狠呢！你们都是修道人士！虽然受杀孽法则所管辖，但有个鬼用！天道还是偏爱你们！”“我呸！我们修仙不要下来救你们这些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啊！？我……”

先前的问题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自己先内讧起来了。

沈古柯摇摇头，“啧”了一声，顿觉无趣，正抬了头仰望这月色，顺便去瞧几眼楚长明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蓦地，悄无声息地。

一把剑直直地从下巴处瞄准，势不可挡地疾驰了过来，空气里闪过一道越来越耀眼的火星，带来了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