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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们引来了联盟狗，为了几根骨头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杀死了我的父兄，让我仓皇逃到域外，至今rou体只能靠这些废铜烂铁支撑——怎么样，这一百年来，归顺联盟的日子好过吗？联盟给你们自由和尊严了吗？如果你们在pao火中痛苦地哭泣，伟大的联盟救世主会派人来拯救你们吗？”

  他说到这，上气不接下气地狂笑起来：&1dquo;一起来庆祝我的回归吧。”

  话音落下，屏幕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几架狰狞的时空重机甲对准了凯莱星，凯莱亲王出一声长长的口哨，成百上千颗核导弹雨点似的飞向毫无抵抗力的凯莱星，铺天盖地，巨大的能量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第八星系的都星顷刻淹没在pao火里。

  一颗星球在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了。

  目瞪口呆的人们尚未反应过来，屏幕里的男人就大喊道：&1dquo;惊喜！下一个！”

  屏幕上的星际坐标亮出来，pao口指向了北京β。

  不是每一次出走，都还能再回去的。

  第24章

  北京β星的行政中心距离星海学院三百公里，正值中午，室外体感温度无端偏离预期，直线上升，bī近二十度，石头似的冰层泛起生机勃勃的湿润，持续了两年多的隆冬似乎有了点复苏的意思，好似突然从宇宙尽头来了一阵net风，chuī得天空湛蓝如洗。

  这是星海学院&1dquo;论文周”的第三天，三天前的傍晚，学生们已经下课了，突然接到通知，只有一个校长的学校教学安排果然非常随意，校长大概是想放年假，临时把这一周改成了论文周，他开放了图书馆权限，列了一打书单，留了一个非常大的题目——我觉得人类未来将会走向何方。

  此时，距离jiao作业的时间还有四天，大多数学生没有思考人类未来，而是在思考无故失踪的怀特等人，整个学院成了快乐的谣言制造厂，关于那四个人谁和谁私奔的辩题已经引起了两轮群架。

  薄荷居住的孤儿院得到了一生活费——她设定好了，每个月的助学金到账，都会自动转走四分之三给&1dquo;家人”，不过这一次，随着助学金到账的还有一封告状信。

  信誓旦旦说要开除他们的6校长连处分都没舍得记，只是采取了幼儿园的管理方式，临走时匆匆写了一封信，向几个学生的家长告状。孤儿院的大孩子们正围着这告状信牵肠挂肚，怀特的父母则已经往空dangdang的校长办公室跑了两趟，斗jī维塔斯的母亲比较不负责任，看完以后大一挥，回了一封信，简洁明快四个字：&1dquo;让他去死。”

  而按照入学信息寄到huang静姝家里的信没能送到，在整个星球漂泊了一圈，又被系统退回了校长信箱。

  这天，已经辞职的信息学院老院长收拾了行囊，准备要离开北京β星，临行，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星海学院，远远望见礼堂那片恢弘的穹庐顶和满学校喧嚣闹腾的猴孩子。老院长没料到学校里还有这么多学生，他双手扒着围栏，探头往里看，只见两个少年正打打闹闹的经过，男孩子正在抢女孩子手里的表格。

  &1dquo;给我看看能怎么样，我又不一定非得追着你，少自作多qíng了！”

  女孩子一脚踹在他小腿上：&1dquo;走开。”

  &1dquo;我也可以给你看我的呀，三个学院我哪个都没报，我还提了个的专业方向——星际走私向导，怎么样？听着牛bī吧？哎，你等等我！”

  老院长听完，愣了半晌，感觉这神圣的知识殿堂里，饲养的还是一帮智力感人的大猩猩，于是扶着校园的栏杆，缓缓地走了。他已经两百六十岁了，居无定所，在第八星系的每个高校里都任过教，目睹了无数次门庭冷落，学校关门。星海学院是他最后一站，终于还是让他失望了。

  他忽然有些灰心，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gan涩的老年斑，觉得自己这一生，可能是做了一场白日梦，走了一条执拗又错误的路。

  两百六十年，也该结束了。

  前不久，他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在凯莱星的一个有产权的养老院里，给自己置办了一席之地，打算在那安度晚年，这在第八星系，算是相当体面的晚年了，今天就要出。

  老院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难得的风和日丽，没有北风，温暖得不像北京星的冬天，他觉得这大概预示着自己的路途会很顺利。

  无家可归的流1ang汉们过节似的从各自藏身的地方钻出来，快乐地和擦肩而过的老教授打招呼，互相庆祝着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即将迎来长达四年的好季节。

  不远处，不知是谁家养的鸽子成群地飞过天空，落在星海学院六百万的穹庐顶上，不客气地降下&1dquo;天粪”数泡，表达着对莘莘学子们无尽的祝福。

  佩妮打开破酒馆的门，给酒馆的吉祥物大蜥蜴带了一包鲜的面包虫，然后打开窗户通风，挽起袖子，擦起破酒馆的桌椅板凳——四哥的地方gan净得很，活不多，日常维护即可，她gan脆自己gan了。

  佩妮认识他五年，以一个女人的标准来看，四哥其实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除了他那不修边幅的个人形象，再没有其他不良习惯了，他喝酒，从来不喝醉，用过的东西会放回原位，无论是他常来的破酒馆还是他的家，都充斥着一股gan净冰冷的秩序感。

  &1dquo;你家主人什么时候回来？”佩妮踩着板凳，自言自语地对蜥蜴说，&1dquo;四哥失联好几天了，带着那小白脸跑哪去了？我再试试能不能联系他。”

  她把玻璃擦gan净，忍不住伸手遮了一下眼：&1dquo;怎么突然这么阳光灿烂了？我还有点出汗了。”

  蜥蜴沉默无声，从不回应女人充满qíng谊的自言自语。

  &1dquo;估计还是联系不上，你说我明明知道他喜欢清静，还总是往他跟前凑，时间长了他会不会嫌我烦？”见惯了风1ang的佩妮看着自己的个人终端，有些忐忑，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大蜥蜴正缓缓地移动着不甚灵便的身躯，充满畏惧地躲着窗外she进来的&1dquo;阳光”。

  个人终端出的信号仿佛已经在第八星系徜徉了一周，依然没有回音，那个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始终没有通讯信号。

  佩妮叹了口气：&1dquo;果然还是&he11ip;&he11ip;”

  她话音没落，个人终端突然好像被卡住了一样，亮了起来，佩妮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张开五指伸进头里，飞快地把自己有些塌的头抓出了一个型。

  下一刻，半空中浮起模模糊糊的影像，佩妮看清了，四哥似乎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星际旅行的时候，是没法计算时差的，她有些后悔，小心翼翼地说：&1dquo;你那边是晚上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光影的信号度无与伦比，然而跨越星际，仍然会有延迟，即便个人终端上的投影仿佛面对面，两个相隔太空的人也不可能实时对话。

  林静恒远在某个不知名的废弃补给站里，守在伤痕累累的机甲旁边抽烟，忽然意外接到佩妮的通讯请求。

  他可能是信号不好，脸显得模模糊糊的，个人终端上透明的画面被窗外的阳光gan扰，竟然模糊不清起来。佩妮连忙走到窗边，打算拉上窗帘：&1dquo;今天天气太好了，你等我&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