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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述赶紧给父亲夹菜，&1dquo;吃饱了我马上就去。”

  果然不出韩述所料，他只要安安分分地跟父母吃一顿饭，一定会被一软一硬地数落得臭头。接下来，韩母语重心长的&1dquo;爱的教育”和韩院长声色俱厉的道学理论听得他一顿饭味如嚼蜡，最后只能使出杀手锏，抱着肚子说胃痛，从餐桌上撤了下来，才总算捡回一条小命。

  饭后，韩母还在厨房里收拾，韩院长准点看《闻联播》，韩述赶紧给姐姐打了越洋电话，催促她上网。

  当韩琳的面孔在电脑屏幕里出现，韩母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厨房奔了出来，母女俩聊个不亦乐乎。韩院长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可耳朵却竖了起来。

  到底是隔着地球两端的距离，麦克风的声音断断续续，语音跟不上的时候，韩述就代替妈妈通过键盘上跟姐姐聊，自己也不忘与韩琳jiao流了一通《喜羊羊与灰太1ang》的观后心得。说起来，这动画片是非明那孩子推荐的，她说姑姑也爱看，韩述自己找来做了功课不说，最后喜欢上了，还推荐给姐姐。

  韩母跟女儿聊天的劲头，就像隔世重逢一般热切，一个多小时之后，韩述终于逮到妈妈去喝口水的机会，剩下他和姐姐单独相对。

  &1dquo;小二，妈妈的宝贝蛋，灰太1ang，你表qínggan嘛那么衰？”比利时的时间比国内要晚六个小时，韩琳那边此时还是正午时分，她是抱着记本电脑坐在窗台边上，笑得如冬天的太阳似的gan净温暖。

  姐姐算是韩述少有能说得上话的体己的人了，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韩述竟然现自己眼眶有些红，为了怕韩琳笑他，硬是忍住了，赶在妈妈冲回来之间赶紧问了句。

  &1dquo;姐，我问你啊&he11ip;&he11ip;只是问问啊&he11ip;&he11ip;是别人的事&he11ip;&he11ip;你有没有很多年都忘不了的人和事？”

  &1dquo;你问就问，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he11ip;&he11ip;很多年是指多少年&he11ip;&he11ip;我每隔几年就忘记一批人。”

  &1dquo;十几年吧&he11ip;&he11ip;比如说十一年。”

  韩琳侧着脑袋认真地想，然后正色道：&1dquo;我想是有的。”

  &1dquo;谁&he11ip;&he11ip;”

  韩琳见韩述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大笑，&1dquo;就是你呗，你高中时借我的张信哲专辑磁带还给我了吗？”

  韩述已经听到了妈妈的动静，qíng急之下也没好气，&1dquo;哎，跟你说认真的！”

  也许是因为网络信号问题，韩琳的口形跟声音有些许的延迟。韩述见她微笑着张嘴合嘴，然后才听到姐姐的声音。

  韩琳说：&1dquo;如果是我，十一年都忘不掉，那还跟自己较什么劲啊，我就gan脆一辈子不忘了，怎么着？”

  &1dquo;说什么呢？姐弟俩嘀嘀咕咕的。”韩母的身影出现在了韩述身后。

  韩述赶紧扬起声音对韩琳说：&1dquo;上次你说的美白护肤品，我过几天就给你寄。”

  韩琳答得无比顺溜，&1dquo;双份啊，你买了，让妈妈给我寄。”

  跟姐姐聊完，韩述坐在沙上陪韩院长看了半个小时的中央四台，找了个理由就说要走。

  韩院长又是说了他一通，在自己家里，好像屁股下长着钉子似地坐不住。好在韩院长似乎晚饭后也约了一些工作上的朋友聚会，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了，韩述的脱身便没有显得那么困难。韩母则张罗着给儿子打包营养品，每次都是两个大袋子。

  韩述一边埋怨自己迟早死于营养过剩，一边跟父母道别。走到电梯处，正好一个年轻小伙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送儿子出来的韩母见状便对韩述解释道：&1dquo;这是你爸的司机小谢，小伙子人很勤快。你拎着这么多东西，停车场又远，正好小谢在楼下等你爸出去，我就让他顺便上来给你帮个手。”

  &1dquo;至于吗？你儿子吃那么多营养品，能虚到这点东西都拿不动？”韩述笑着对妈妈不以为然地说，可他也明白老人疼儿子的心，也就不便拂了这好意。

  那个年轻的司机早已眼明手快地接过韩述手里的东西，本想全部代他拎着，韩述自觉不好意思，只将一只手里的袋子jiao给小伙子，道了句谢，便示意妈妈回去吧，自己和司机一块进了电梯。

  韩院长住的楼层高，电梯里只有韩述跟小司机。两人也是初次见面，并无话说，韩述笑笑，也就各自沉默地站着。

  小司机一脸憨厚的笑容，长得倒是挺眉清目秀的。韩述没有见过父亲的司机，不过他倒是知道父亲所在的高院不久前刚进行人事改革，类似于司机、普通文员、接待员这些社会通用岗位工种一律不再启用编制内人员，而全部改为对外招聘的合同制员工。这个小伙子大概就是在这次改革中被聘回来的吧。

  韩述自小长在gan部家庭，深知对于某些领导岗位的人而言，专职司机就是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他父亲韩院长为人严谨，身边也多是一些寡言本分的人，就像当年桔年的爸爸谢茂华。这个小司机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怎么就被老头子挑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