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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谁叫你考到内蒙古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竟晕飞机！”

  表弟埋怨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短信的钟有初，嘟哝道：&1dquo;要不是有初姐给缪盛夏难堪，看在奖学金的份儿上，他一定会派车送我去。”

  钟有初大怒：&1dquo;我给了他什么难堪？”表弟低着头不说话。钟有初逼问：&1dquo;你给我说说看！”

  她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喇叭声和人群的惊呼，叶嫦娥赶紧拉着她闪开：&1dquo;小心！”

  一台大众mu1tivan冲过人群，停在她身后。敢这样堂而皇之将车开到站台上来的，在云泽除了缪家就没有其他人。缪盛夏下了车，把车门&1dquo;砰”的一声关上。他穿着背心短裤，脚上套着人字拖，明显是从牌桌上赶来：&1dquo;还没走呢？坐这个，到了学校好好学习。”

  表弟高兴得又咧嘴又点头，怕叶嫦娥反对，赶紧抢过行李往后备箱里塞。叶嫦娥一时愕然。缪盛夏又指着钟有初道：&1dquo;叶姨，你不能不给钟有初吃饭，你看她脸色白，营养不良。”

  叶嫦娥叹道：&1dquo;大倌，这怎么好意思。”

  &1dquo;有两个研究员正好要往包头去学习，顺便而已。”

  缪盛夏的观念很直接，只有神仙才不食人间烟火，凡人都要吃喝拉撒。一栋大厦，离不开排污系统；一个人，离不开排泄系统；同样，健康的灵魂也需要泄。虚荣、贪婪、享乐、卑劣、自私，都是人性的消遣渠道。

  &1dquo;叶姨，适当的疏导比粗暴的干涉要有效得多，不妨把虚荣看成前进的动力嘛。”缪盛夏欲接过钟有初手上的行李，她立刻后退了好几步。

  缪盛夏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碰她：&1dquo;钟有初，我酒后无德，冒犯了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了。”

  &1dquo;我不生气。”

  她说的是实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还没等她生气，还没等她委屈，就已经被叶嫦娥教训了一顿，不该去激怒缪盛夏——叶嫦娥的丈夫现在在稀土开采公司当主管，表弟上大学的奖学金是稀土研究所资助的，就连钟汝意下岗后的各种社会保险也都是云泽稀土帮忙缴纳的。

  云泽稀土不是只手遮天，是只手撑天。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只要缪盛夏没搞出人命，大家对他的劣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钟有初要行侠仗义，那不是把自己逼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吗？

  &1dquo;我借酒疯，仗势欺人，确实不对，但我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我和她们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你情我愿，绝没有强迫。”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1dquo;那天对你使用暴力是个意外，我以后不会再沾酒——你怎么不去问问她们，有几个是真的看上了我这个人，还是存着别的心思？再说了，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有什么错？你犯得着用那么扭曲的言语来指责我吗？”

  把钟有初驳得哑口无言的感觉真好。缪盛夏叉着腰环顾一圈，才现车已经开走了：&1dquo;妈的，我没带钱，怎么回去啊！”

  十月七日。

  &1dquo;有初啊，你在干啥呢？长假过去了，心里好空虚。”

  钟有初正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看报纸。报纸上有某外国电影节的消息，杭相宜走在红地毯上，裙裾如同荷叶一般铺开，整个背部有细细的fèng隙从尾骨一直延伸上去，在后背处挖出一块，如同一精白荷蓓蕾。她主演的一部独立电影《悬日》被选为开幕影片，各大媒体竞相夸赞她的精湛演技。钟有初心里一边盘算着下载来看看，一边回利永贞的短信：&1dquo;看看报纸，没干什么。”

  没几秒利永贞便打给她：&1dquo;有初，祝你生日快乐！”

  &1dquo;哦，谢谢！”

  叶嫦娥从门外进来，双手拎满礼品盒：&1dquo;有初，和谁打电话呢？快来看你的生日礼物。”

  &1dquo;朋友打来的。”钟有初走到院子里去。

  钟父从二楼下来，看见叶嫦娥正将大包小包往饭厅的方桌上放，不乏各种名牌标志：&1dquo;这都是谁送来的？”

  &1dquo;缪盛夏。”

  &1dquo;他平白无故送这些东西干什么？你也不嫌烫手。”

  叶嫦娥笑得狡猾：&1dquo;他花钱来请我治相思病，不收白不收。”

  钟汝意愕然，望望院子里的女儿，她正站在一架云实下打电话。

  &1dquo;你有把握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