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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第1页）
“2号是张尧……”
当徐煜阳说出这句话时，赵帅恒几乎呆滞了，他的被黑眼圈包围起来的眼眶里提前就聚满了眼泪，他几乎是耳语一般说出了一句苦笑的质疑——“你在开玩笑的吧？”
而下一秒，仿佛是为了验证徐煜阳的推断一般，他们当即就在“幼儿园劫持案”的档案里现了一张凶手寄给警方的信！当这封信被展开的时候，一句脏话当即就爆般的从赵帅恒的嘴里大声的骂了出来——
“我去！我c他妈的！！”
赵帅恒的咋呼让管理员差点把他撵出去，而这次，就连徐煜阳也没有办法阻止赵帅恒了。因为徐煜阳也陷入了巨大的、几乎令他心脏麻痹的巨大的惊悚之中，他如同一个被震惊、紧张、悲愤等多种情感紧紧的包裹起来的木头，顿时也丧失了所有的能动的、能思考的能力——
因为他们看到那张纸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般若”的脸，在头顶的台灯的局部明亮的光线下，他仿佛一个穿越了二十年的幽灵，正在阴森的嘲笑着此刻审视着它的赵帅恒和徐煜阳。
而更恐怖的还不只于此。更恐怖的是在这个鬼脸的下面还有一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歪七八扭的字——
“张警官，再查下去，下一个就是你儿子了！你儿子值多少赎金？！一个亿？！”
身边，赵帅恒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越来越凌乱，徐煜阳几乎能够从他的颤抖的唇齿中听出他咬牙切齿的悲愤和一触即的怒火！
而徐煜阳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徐煜阳闭上了眼睛，因为在那一刻，他真的害怕自己的眼睛会因为过分悲痛而聚满眼泪。
所以，凶手是出于报复或是惧怕张松柏的能力，这才在第一起面具杀人案生之后绑架了张尧的吧……
因为一旦张松柏成为了直接的被害者家属，为了避嫌，他自然也就查不了这个案子……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松柏深夜无法入睡，他还会经常去彩虹桥的原因吧？他有多么爱自己的孩子，他就有多么的痛苦和内疚，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他就等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妻子和那位为了救张尧而去世的老师……
所以，靳水林那时候的那句话——
“我怕死……可以吗？！”
它是这个意思……他不是真的怕死，只是不想像张松柏一样连累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孩子罢了……
即使闭着眼睛，徐煜阳依旧没有办法阻止他的眼泪打湿他的眼眶。尤其当这一条条的思路逐渐清晰之后，他就更加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如海浪般汹涌的悲凉。
张伯伯……
徐煜阳痛苦的想着，纵有千言万语，他也什么都说不出了。他走到了窗边，默然的望向无尽的黑夜，望向那从夜空唯一的一颗微弱的星光是如何艰难的在纯黑的夜色里摇曳求生。
而也就在这时，徐煜阳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握紧了垂在腿边的手掌。他的肩膀也因为手的用力而在灯光下抖动起来。
张伯伯，你能看到我的吧……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走完你接下来的路的……！
徐煜阳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徐煜阳那么坚定的、那么暗暗誓。
*
徐煜阳和赵帅恒是在第二天将这一切告诉彭旭的。
在说时，赵帅恒和徐煜阳的声音都格外沙哑、低沉，好像生命力所有的欢愉都被散尽了一般，他们有气无力的等待着彭旭的回答。而很长一段时间里，彭旭都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根本无法看清彭旭的表情。
时间在办公室的时钟的“滴答”声中游走着……直到一刻钟，彭旭再次转过身之后，赵帅恒和徐煜阳才在彭旭的眼白出找到未散尽的红色血丝。
“在你们查‘面具杀人案’的时候，我查到了这个。”
彭旭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薄薄的手册一样的东西。徐煜阳和赵帅恒仔细一看，才现那是病例。
而病例的第一页写的名字，正是张松柏。
“这是老张最后一次身体检查，检查出来了胰腺癌。他让医生为他保密。”
徐煜阳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再次吃了一惊。因为他懂医学知识，他知道胰腺癌受心情的影响很大，它也是预后最差的癌症之一，起病隐匿，易转移，现时大多已为晚期，总体5年生存率仅1%左右。即使有手术切除的机会，接受根治术后5年生存率仅1o%左右，未接受治疗的患者生存期仅几个月。
“所以……张伯伯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此生再也无法追查凶手，所以才……”
徐煜阳说到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身边，赵帅恒也在强忍着眼泪。这还是他第三次流泪。第一次，是张松柏死讯传来时；第二次，是徐煜阳被郑霖刺伤时；第三次，就是此时、此刻。
此刻，正值日光刺眼的夏日，百叶窗外将点点的阳光送进了办公室内，但是即便外界那么温暖，办公室的三个人却都心情如同寒冬。他们再也没有了心情多说一句话。
“老张自杀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过了好一会，彭旭才再次开口，他问赵帅恒和徐煜阳。
而赵帅恒和徐煜阳都异口同声的表示了他们要追查“面具杀人狂”的案子，好让张松柏一家人能死后瞑目。
彭旭点了点头。“我会竭尽全力争取这个案子的调查权的，你们等我消息！”
随后，彭旭又和赵帅恒与徐煜阳说了些其他的注意事项，就让他们回去了。不过就在徐煜阳迈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时，彭旭却忽然叫住了他。“徐煜阳，你等一下。”
徐煜阳困惑的回过了头。
彭旭则停滞了一下，再次走进徐煜阳时，他的眼里好似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看不清的迷雾，“关于宁妍，我有点其他的事要告诉你……这也是我在调取这个案子的档案时意外得知的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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