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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声叹息（第1页）

放暑假了，老家的麦子熟了，往年每逢农忙季节，王世峰都会回老家去忙着抢收小麦。今年也不例外，家里只留下了王世峰的老婆，其他人都回去收小麦。

今年的小麦颗粒饱满，是个丰收年，村民们都想赶在下雨之前抢着收割完毕。

越强自从和红艳分开后，每天浑浑噩噩，魂不守舍，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着，人也消瘦了很多。

回到老家，爷爷见自己的孙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询问王世峰是怎么回事，王世峰便把前因后果给老父亲说了一遍，老爷子听完后吸着他的大烟枪，沉默了一会对王世峰说：

“就不能给他分两间房子住吗？”

王世峰斩钉截铁的对老父亲说：

“一间都不能给他，过段时间，我在老家给他盖三间瓦房，就对得起他了。”

老爷子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年龄大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还有小儿子的两女儿要自己照顾，再把两个小孙女养大自己也老了，吸完了一枪烟，把烟枪头里的烟灰磕掉后，从上衣内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烟叶袋，拿出里面的碎烟叶又塞满了烟枪头，王世峰忙拿火柴给老父亲点着，老爷子深吸了两口，声音嘶哑的对儿子说：

“尽快给强儿找个媳妇吧。”！

晚上吃饭时，老爷子和悦强单独喝了两杯，吃完饭，爷爷跟悦强又聊了很久，越强也没有听心里去，他把爷爷喝剩下的那壶老酒全都喝进了肚子里，趴在爷爷的腿上睡着了。老爷子用布满老碱的手摸着孙子的脸，很是心疼，悦强在睡梦里哭着说：

”爹，你别走，你走了谁来管我啊，红艳，你在哪？你怎么也离开我了……”悦强说着梦话，眼角有泪水流出。

老爷子颤抖着手给悦强擦去脸上的泪痕，老泪纵横，哽咽着喃喃自语：

“都怪爷爷啊，是爷爷对不住你。”

也许当年自己真的做错了，如果当时能及时的制止住二儿子，如果自己当时不和大儿子吵，耐心的开导他，也不至于造成今天的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他这个当爹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骨肉相残，失去大儿子的痛苦，这么多年，村民们异样的眼光，各种传进自己耳朵的风言风语。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自己内心一直备受煎熬，像被千万只蚂蚁吞噬着！

一旁的奶奶，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有一只眼睛早几年就哭瞎了，神情落寞的坐在床沿上呆。

这时悦玲过来了，她眼睛通红，把悦强扶到床上去睡，悦玲流着泪洗了一条毛巾给悦强擦干净脸，把悦强的鞋脱掉。又拿毛巾给爷爷擦了擦脸，对爷爷，奶奶说：

“爷爷，奶奶，你俩年龄大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过段时间悦强就会好了，不用担心，小时候都熬过来了，何况现在大了。”

“悦玲，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找婆家了。”

奶奶关心的对悦玲说。

“我姨给介绍了一个，处着来。”悦玲给爷爷，奶奶撒了个谎，姨妈是要给她介绍，催了她好几次让见面，可她一直不愿意见。悦玲有她的打算，她要看着悦强结了婚再找婆家。

“爷爷，奶奶，二姐，都还没睡啊！”悦茹吃过晚饭去张婶家转了一圈，又去找了两个要好的伙伴，刚回来。

“小妹，你又去张婶家了。”二姐知道悦茹每次回老家都会去张婶家。

“嗯，二姐，张婶家买了一台彩色电视机，我哥又喝多了。”悦如看到了斜躺在床上一身酒味的悦强，捂了下鼻子说。

“明天就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割麦子。”悦玲说着便拉灭了电灯。

在西面的三间瓦房里，屋里还亮着灯，小孩子夜里不睡觉，石头和石头老婆自顾自的睡着，王世峰抱着孙子在逗着玩。

“咯咯哒”窗外的公鸡叫了起来，五更天了。悦强感觉口渴，迷迷糊糊的端起桌上的一碗水一饮而尽。那还是昨晚悦玲给他倒的一碗水。他甩了一下蒙蒙的头，开门出去。

外面天还没有亮，借着朦胧的月光，悦强来到了父母的坟前，坟上长出了很长的杂草，他伸手把杂草拔掉，双膝跪地，泪如泉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悦强2o岁了，已经是个大男人了，平时，没人看到他流过泪，自从红艳离开他后，他学会了酗酒，醉酒后会流几滴泪。

可这次到了父母的坟前，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

“爸，妈，悦强又来看您了，悦强好想您啊，爸，我知道您走的很冤，可悦强却不能给您报仇申冤，现在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了，我没用啊…呜呜…”悦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边哭边说，把藏在内心的话都说了出来。

在悦强的身后，站着一对中年妇女，看着越强也在默默的抹泪。是张叔和张婶，他们的地挨着悦强父母的坟地，今天来的早一些，想趁着太阳出来之前把麦子收割掉。看到了悦强，便悄悄的来到悦强的身后有一会了。

由于悦强太过悲伤，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张叔和张婶，张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边给悦强擦泪边轻声的安慰悦强说：

“孩子，别哭了，泪流多了对眼睛不好，人死不能复生，你爹娘都在天上看着你们几个呢！看到你哭会不开心的。”

再说悦玲早上起床没看到悦强，以为悦强去了茅房，也没有多想，便去厨房做饭去了，谁知做好了饭，还不见悦强回家吃饭，王世峰瞪着眼睛说：

“我们先吃，吃完了赶紧去割麦子。”

悦玲顾不上吃饭又到前院小叔家和左邻右舍去找，还是没有找到，她突然想到了父母的坟地，对，悦强肯定去坟地了，她一溜小跑赶到坟地，看到张叔和张婶时松了口气，悦玲担心悦强想不开。

“悦强，你出来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走回家吃饭去。”悦玲哽咽着对悦强说。

悦玲说完也双膝跪地给父母磕了个头，悦强看到悦玲过来便止住了哭声，他是个男人，要坚强，不能在二姐面前流泪。

“孩子，跟你姐回去吃饭吧，别难受了，看眼睛都哭肿了，父母也不能跟我们一辈子，早晚都要离开，看开一点，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张婶继续安慰着悦强，张叔也在一边拍着悦强的肩膀。

“谢谢张叔，张婶。”悦玲谢过张叔和张婶便扶着悦强走出坟地。

“唉…唉……”

望着姐弟俩远去的背影，张婶和张叔出轻轻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