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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魏谙走失（第1页）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尚且吃不上大米白面的年代，魏谚学会了贴大饼子，用豆子换豆腐、豆腐脑，炒鸡蛋、炒豆角、炒茄子等基本的菜式，喂饱自己和两个弟弟，甚至想着在父母晚上回家之前，给他们炒两个菜当做惊喜。

一开始，确实是惊喜，才满8岁的孩子就学会炒菜了，哪怕是炒得不怎么样，父母也是十分满足的。

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惊喜也就消失了，万一哪次做得不好，没准儿还要挨上一顿数落。

魏谚家里面养的鸡鸭，她每天都得去喂食的，魏谚害怕动物，特别害怕带毛的动物，但是每天还是要硬着头皮忍受着小鸡们飞起跳到她端着的食盆上。

有一天，一只长得比较大的鸡跳了上来，吓得魏谚魂飞魄散，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食盆，鸡也没喂就跑回屋里趴在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弟弟魏语和小伙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魏语问姐姐：“姐，你咋地了？”

魏谚哭着说：“小鸡长大了，我害怕！我喂食的时候他们总往我端的盆上跳！”

魏语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说：“姐，这有啥可怕的？我帮你喂！”说着就跟小伙伴一起端着食盆走进了养鸡舍。

飞过来一只鸡，他就一把打下去，十分霸气，吓得小鸡们也都不敢往上跳了。

小鸡也是欺负人的，你越怕它，它就越欺负你。

从此后，每天上午的9-1o点钟，大弟弟魏语都会跑回家里来帮姐姐喂鸡，因为他知道姐姐害怕。

而魏谚的父母却并不知道，魏谚说怕小鸡，他们却说：“小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又不会叨你，更不能吃了你！”

尽管如此，每到魏家一起抓鸡进笼子的时候，魏谚还是赶紧从家里跑出去藏起来，一直到晚上才敢回家。

抓小鸡，对于魏谚来说，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魏谚回家就免不了被妈妈一顿说：“一到干活就躲起来，一抓鸡你就跑了，还找借口说怕小鸡，小鸡有什么可怕的？我看你就是懒。”

田玉兰永远也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怕小鸡的人。

原本田玉兰觉得魏谚最懂事，可是，魏谚也不全是优点，有时候她跟大弟弟一起出去玩就把小弟弟甩在家里，任凭小弟弟怎么哭嚎也不理不睬。

田玉兰觉得这个大闺女的心也挺狠的。

2o世纪8o年代，在东北桦林县有一个名为忠义屯的偏远乡村，生活着勤劳但贫困的一家人。

8岁的小女孩魏谚是魏家长女，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有点欧式的双眼皮，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头上总是扎着两根小辫子，显得十分秀气玲珑。

这一天，魏谚如同往常一样正在烟熏火燎的小厨房中忙碌着炒菜，她的大弟弟魏语正老老实实地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一把一把地将松枝填进灶膛。

魏谚倾尽全力地探着腰，用铁铲子在大而沉的铁锅里一顿扒拉以后，直起腰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道灰痕便呈现在魏谚白皙稚嫩的脸上。

她走到旁边拿起水舀子从大水缸里舀了一大瓢凉水，倒进了大铁锅里，加入了一点盐和酱油，又一顿扒拉后，魏谚用铁铲子拍了拍锅里的豆角、茄子和土豆，伸手把大锅盖拿过来，盖在铁锅上。

魏谚已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她的爸爸妈妈每天早出晚归十分辛苦。

每到放暑假的时候，心疼父母的魏谚就化身为小大人，主动承担起给全家做晚饭的职责。

暑假的时候，魏谚还承担着照顾两个弟弟的责任。

大弟弟魏语还算听话，虽然他经常跑出去玩，但每到傍晚五、六点钟就自己跑回家，而且回家后姐姐让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多多少少能给姐姐搭把手。

小弟弟魏谙却很难管，成天跟带着一群小男孩儿到处野，偶尔回家打一晃，不一会儿呼啦啦一帮孩子又跑了，神龙见不见尾，家里的活儿更是一手不沾。

晚上七点钟，农贸市场已经没什么人了，田玉兰坐在菜摊子后面的小板凳上，圆圆的脸上泛着两团红晕，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垂在胸前。

田玉兰身高一米六五，体重14o斤，最近几年比未出阁做闺女的时候足足胖了几十斤。

她的菜也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蔫巴的芹菜、菠菜，正好可以带回家自己吃。

在田玉兰的意识里，好的东西都是要留着卖的，只有蔫巴的、不怎么新鲜的才能留着自己家里吃。

眼见着市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了，田玉兰才收拾了地上的摊子，把剩菜和铺在地上的旧棉被放在四轮小车上，推着车往家走。

田玉兰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段长长的上坡路，她每次推车上这个坡儿都累得气喘吁吁，还好东西少，要是车里面东西多，她一个人推起来就更加费力了。

回到家后，田玉兰从小推车里把蔫巴的芹菜和菠菜拿出来，找了个盆，再从院子里的大水缸里舀了点凉水，把菜泡在里面，她就着用泡菜的水洗了把手。

见魏谚和魏语正在屋里做饭，但里里外外却不见最小的魏谙，便问道：“魏谚，你小弟弟呢？”

“我没看见他啊！上午就跑出去了，中午回来一趟吃饭，下午一直也没回来呢！”魏谚答道。

“跟谁出去了？”

“就是咱屯那几个小男孩儿啊。”

“你去找了吗？”

“没有啊，每天他都自己回来，不用找，再说，我这不做饭呢嘛！”

“这都几点了？天都快黑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有没有点心啊？你弟弟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你就不知道出去找找？”田玉兰生气地质问道。

“他每天都是这样，我告诉他每天晚上早点回来，他没有一次早回来的，天天都是我和魏语干活，他什么也不干，我还得出去找他？”魏谚顶嘴道。

“你还有理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俺告诉你在家好好看着弟弟，弟弟丢了你都不管？万一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呢？”田玉兰喊了起来，越想越害怕。

“那，那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管不住他，我不让他出去，他非得偷着往外跑，我也不能天天跟在他屁|股后边吧？”

“不怪你怪谁？你不是当姐姐的？”

“没准儿他去哪个小孩家了，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你别废话了，赶紧出去找找！”田玉兰已经在愤怒的边缘。

魏谚站在门口看了看已经快黑了的天空，说道：“我上哪去找啊？再说天已经黑了，我一个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