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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就走,吴群书原地皱了皱眉:“王爷,下官犯了何错,要抓进这军监。”
赵柽脚步微一停顿,回头笑眯眯道:“吴侍郎,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易吧?童稚开蒙,十年寒窗,悬梁刺骨,挑灯夜读,唱名东华门,捉婿黄金榜,一路宦海沉浮,岂是辛苦二字道得?”
吴群书闻言心中一沉,道:“下官出身微贱,甚不及寒门,只是用心读书,领会圣人道理,哪曾想过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之幸事,从此更是用心做事,处处如履薄冰,十数年来如一日,日日常思己过,静省己身,今日若哪里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示下,下官必当拾遗补漏,日日警醒。”
赵柽摇了摇头,哪肯搭理他的长篇大论,和这些人就不能讲道理,因为这些人早就把所谓“道理”研究了几百上千年,步步踏在“道理”之中,句句不离“道理”二字。
他径直走去,还未走到那门前,就见押狱节级跑出来见礼道:“王爷,那人招供了。”
赵柽闻言点了点头:“郎中是吧,抓过来,下狱。”
周阿宝激动,身体都有些颤抖,那可是刑部郎中啊,穿绯服挂鱼袋的,想到此便又有些怕,但这般水火交替,心中竟自亢奋起来。
过了片刻,院内传来阵阵喝骂声,显是与之前员外郎几人的哭天喊地不同,但又奈何,刀枪架起,不一样赶到监内?
半晌后,那押狱节级带着狱卒过来,将做好的几样简单刑具展示,赵柽过去查看,那员外亦偷眼观瞧。
赵柽指着一匹形似木马的东西道:“这个,上面的角太直了,觅弯曲的换下,有那烈酒洗洗,可以消毒。”
又指着一张条凳样的说道:“后面倚靠的木板太过平滑,有那铁钉弄上些,毋须太长,只要进肉又扎不死人,有盐巴熬水冲刷下,亦可以消毒。”
员外在旁看得脸都绿了,他能在东京行谍子事,便得有许多见识,哪怕原本没有,来之前亦要种种训练,将大宋衙门内的刑罚勾当摸个大概,不然倘使露出马脚,怎能捱过大刑伺候?
可他来之前所闻却并非如此,宋国儒雅,虽然会大刑招呼下,最后却还是以收买为主,约莫是第一天皮鞭抽打俺不招,第二天烙铁加身俺不招,第三天送个美女来俺才才招的顺序,怎眼下怎又不是这样?
赵柽冲刑具点评一番,此刻不要说员外,便是那押狱节级亦都两股战战,临了赵柽再吩咐道:“且先用着,若实在不招,本王再仔细想,本王和善看不惯那许多残暴,想此种事,未免污了菩提明镜之心。”
员外闻言差点翻白眼昏倒,你敢说自家是菩提明镜之心?你是假的吧你,你那里菩提明镜了!
赵柽哪顾着看他,道一声用刑,心中想着事儿便走出了房门。
那封信虽然写的支支吾吾,但却完全可以确认这员外西夏谍子的身份,且这员外身份还不低,乃是西夏悲风堂的人物。
西夏悲风堂是西夏国隐谍司培养精英谍子的地方,这人出身悲风堂,并不是普通谍子,在这东京城内,应该是个头目,肯定知晓其他谍子的消息。
西夏这几年势弱,所以各种谍子细作无孔不入,偏偏这种事朝廷也好,军方也罢,都没有个具体章程,枢密院的机房亦尸餐素位,还不比边军中的机宜司。
赵柽边走边想,这类事都复杂的很,且还牵扯上刑部,也不知刑部里有没有大鱼,他眼下没甚么空闲理会,狗打连环的勾当越查越乱,耽搁的时间也更多,总是看看有无好处交出去就是。
“王爷,刑部又来人了。”牛阿宝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不是叫你抓进来吗!”赵柽道。
牛阿宝抹了一把额头,道:“属下,属下……这次来的是名侍郎,王爷不在场,属下实在是不敢捉拿啊。”
赵柽看了他眼,心中暗想这些禁军毕竟都有牵挂顾及,若这牛阿宝是名山盗水匪,别说侍郎,就算是尚书宰相,亦敢如猪羊般拿来,便是皇帝亦敢拉下马。
他道:“随我去看。”
牛阿宝有些沮丧,他觉这件事自家没办好,之前想了许多,终是不敢动手,下面那些小兵倒可能不怕这些官人老爷们事后如何,但他左右是個都头,一旦事情罢了,寻他还是寻得着的,只是当下又开始后悔,感到自家有些瞻前顾后了,世上哪里有不得罪人又能讨好的事情。
到了木栅门,赵柽往外看,却是刑部右侍郎吴群书,后面还跟着不少人,刑部的差役也有些。
赵柽瞅了一眼来时带来的军丁道:“开栅栏,列队。”
京畿禁军原本少有战力,但操练了这许多时候,哪怕只是锻炼跑步,身上的气血便亦激起来,这些日都时不时握拳使力,腿上肌肉绷得如铁,都感觉有劲没处撒。
此刻听了命令,打开栅栏,“呼啦”一声防护群狼出巢,立时将那些刑部的人围在中间。
吴群书见状却不慌,他白面书生模样,平日不苟言笑,做官到这个位置,哪怕真给人好喜易怒的印象,亦大多都是假的。
他冲赵柽遥遥一礼:“下官吴群书见过齐王。”
赵柽点了点头,刑部连续三伙人都在军监这里消失不见,这吴群书若不知道他在此处,反而才是怪事。
“王爷,下官之前去侍卫司求见王爷不得,这才带人赶到此处,想冒昧询问一下刑部那些属官如何,若是真个顶撞了王爷,那下官马上离开,待王爷出气后,下官再对他们处置!”吴群书恭敬地道。
赵柽眯眼看他,话里挑不出毛病,他道:“谁让你来的?”
吴群书闻言一愣,他是刑部左侍郎,从道理上讲,刑部的很多事便能够做主,毋须用谁命令,哪怕就是刑部尚书强加交办些事,他亦可以不做。
“王爷,此事乃是都官司报上来,下官略一查问便得知,并没人交办。”吴群书不卑不亢。
“没人交办。”赵柽点了点头:“好,抓进去。”
他转身就走,吴群书原地皱了皱眉:“王爷,下官犯了何错,要抓进这军监。”
赵柽脚步微一停顿,回头笑眯眯道:“吴侍郎,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易吧?童稚开蒙,十年寒窗,悬梁刺骨,挑灯夜读,唱名东华门,捉婿黄金榜,一路宦海沉浮,岂是辛苦二字道得?”
吴群书闻言心中一沉,道:“下官出身微贱,甚不及寒门,只是用心读书,领会圣人道理,哪曾想过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之幸事,从此更是用心做事,处处如履薄冰,十数年来如一日,日日常思己过,静省己身,今日若哪里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示下,下官必当拾遗补漏,日日警醒。”
赵柽摇了摇头,哪肯搭理他的长篇大论,和这些人就不能讲道理,因为这些人早就把所谓“道理”研究了几百上千年,步步踏在“道理”之中,句句不离“道理”二字。
他径直走去,还未走到那门前,就见押狱节级跑出来见礼道:“王爷,那人招供了。”
赵柽闻言点了点头:“郎中是吧,抓过来,下狱。”
周阿宝激动,身体都有些颤抖,那可是刑部郎中啊,穿绯服挂鱼袋的,想到此便又有些怕,但这般水火交替,心中竟自亢奋起来。
过了片刻,院内传来阵阵喝骂声,显是与之前员外郎几人的哭天喊地不同,但又奈何,刀枪架起,不一样赶到监内?
半晌后,那押狱节级带着狱卒过来,将做好的几样简单刑具展示,赵柽过去查看,那员外亦偷眼观瞧。
赵柽指着一匹形似木马的东西道:“这个,上面的角太直了,觅弯曲的换下,有那烈酒洗洗,可以消毒。”
又指着一张条凳样的说道:“后面倚靠的木板太过平滑,有那铁钉弄上些,毋须太长,只要进肉又扎不死人,有盐巴熬水冲刷下,亦可以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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