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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页（第2页）

  微凉的风刮过戈壁，卷起一些细小的尘埃。

  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弥修斯号巨大而沉默，像是默默注视着两种生命的交融。

  贫瘠的星球被唤醒，如今充满生机，濒临灭绝的人类真正地在这里生根，重获生。

  两个强大的种族互相影响，历尽磨难，终于迎来了和平。

  他们缠绵着，用最原始的方式。

  很快，雪宪便只能由下而上的，看见自己摇晃的膝盖和龙泛出鳞片的脸。

  *

  人类终究不太经得起折腾，在第三天清晨，伊撒尔化了龙形态，邀请雪宪爬上它的背脊。

  衣服撕烂了，雪宪衣不蔽体，套着伊撒尔人形态时穿过的宽大衣物，分腿跨在了龙背之上。他手里抓着两根骨刺，身体前倾，毫无保留地贴近龙的背部肌肉。

  好在彼此都对这方圆数百里的环境很了解，除了地面的一些动物，与偶尔会遇见的路过的龙，他们几乎不会遇见别的人类。

  &1dquo;我们去哪里?”他下意识地在心中问。

  伊撒尔听见了。

  它同样用意识回答：&1dquo;一个适合筑巢的地方。”

  雪宪心中柔软的一块微微麻。

  他对筑巢的地方其实没有什么要求，但他希望伊撒尔能够满意。

  &1dquo;好。”他软软地回应，&1dquo;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几十年过去了，龙屿已经有了一些改变，行至每一个地方，雪宪都在辨别他们是否曾经来过。他们行过苔藓地、黑石山谷，以及茂密的原始森林，淋了几场夏雨。

  仿佛回到了最初，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相濡以沫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也觉得不够。

  在某一个傍晚驻扎时，雪宪试着猎到了一只野兔，他在给猎物剥皮清洗时，现了掩在河边杂草后的一块钢板。

  钢板边缘平整，尚未生锈，雪宪将杂草拨开，便看见了上面写着的字。

  &1dquo;感染者收容基地，欢迎您的到来。”

  雪宪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初他们和谷地土洞的人一起去往补给站之后，建立基地时往外放的牌子。这是当时最先做的一块，后来才换成木板。时间久远，当初写下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辩，却已经物是人非。

  阿琳娜，白博士，莫尔顿，朵丽丝&he11ip;&he11ip;那些曾与雪宪亲近的，曾和畸变感染者共进退的人们均已经逝去，不在了。

  这还是雪宪第一次切实体会到时间的流逝。

  在记忆尚未复苏时，他以湫旻的身份在主城生活，除了偶尔的梦境，对现实的体会其实很少。苏醒后，记忆在一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对于更早的那一部分，他更多体会到的也是在弥修斯号上的生活。

  仔细算一算，从灾难日到现在，已整整四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