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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来说，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她的孩子。

  但她明白，对燕狄来说，这其中自有不同。

  燕狄也在静静的看着燕赵歌。

  此刻他双目中的疲惫，并未消散，反而更重。

  对他来说，决心已下的事情，他就再不迟疑。

  但今次总有些不同。

  燕赵歌抬起手，从他手里，飞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当初燕赵歌祭起三宝玉如意，打碎自己第二世在天庭神宫制造的假身后，那具躯壳里，容纳有这样一道影子。

  影子被三宝玉如意吸入，后来三宝玉如意同燕赵歌本人结合，助推他登临道境，与他化归一体。

  不过其中收藏的那倒影子，燕赵歌自然可以将之分离。

  燕赵歌动手前已经有所猜测。

  毕竟那具躯壳，距离他这一世，最为接近。

  两者互换，也最为合适，最为相宜。

  “虽然有几千年了，但无量天尊做过特殊的处理，所以能一直保存至今。”燕赵歌轻声说道。

  燕狄伸手接过那影子，一旁的雪初晴嘴唇动了动，没能出声音。

  对他们来说，重塑身躯并不是难事。

  难的是眼前所生这一切，一家人究竟该何去何从。

  “师父，师娘，我先去了。”良久后，燕赵歌脸上挂起一丝笑容，先开口说道。

  “别叫我师父。”燕狄断然说道。

  燕赵歌平静看着他。

  “且让我想想，且让我想想……”一贯干脆霸道的燕狄，这次却沉默良久后，方才喃喃说道。

  雪初晴缓慢而坚定的冲燕赵歌摇摇头，虽未出声，但对燕赵歌刚才用的称呼显然不满意。

  燕赵歌向她点点头，然后看向燕狄，微微沉默后，笑了笑，身体转向另一边离开。

  走着走着，有人从旁边握住他的手。

  燕赵歌转头看去，就见封云笙的面庞。

  女子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同他四目相接。

  “比我预想中好得多。”燕赵歌脸上笑容，比方才浓烈一些。

  “一天总比一天好。”封云笙笑着说道。

  燕赵歌仰望天空：“是啊……”

  他的视线越过重重虚空，扫视寰宇。

  能看见索明璋像往常一样，每次外出后回来，便继续深居不出，数千年如一日，陪伴那株苍华神树。

  一人一树相对，仿佛就可以到永远。

  能看见一贯洒脱自在，不拘外物的杨戬，在今天这个道门重统御诸天万界的特殊日子里特地摆了香案，请出自己恩师玉鼎真人的遗蜕，郑重其事的拜祭。

  能看见高清漩领着禹夜，龙雪寂，高雪泊，高晴等人，一同告祭亡故数千年的藤皇李瑛。

  能看见自家老掌门元正峰给一个排位上香，那是他的恩师，昔年八极大世界里广乘山一脉前辈祖师，英年早逝的展西楼。

  能看见石钧正陪他母亲赢雨真采药，旁边跟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年轻女子，却是石钧的夫人……

  虽然许多存在不停老去消失，但更多生者层出不穷，源源不绝。

  封云笙问道：“接下来，你作何打算，相助大圣祖天尊早日脱？”

  “我确实有此打算。”燕赵歌答道。

  “也不知大圣最终如果找到如来佛祖，能不能取胜？”封云笙出神的想道。

  “胜不胜，大圣并不看重，他心心念念的是，一定要战这一场，绝不将就算了。”燕赵歌说道：“大圣之所以是大圣，就在这意志，在这一口气。”

  “是啊。”封云笙也悠然神往，她看着燕赵歌问道：“那关于你自己脱呢，你可有眉目了？”

  “就算已经有，我也还不想走呢。”燕赵歌说道：“何况我现在可没工夫想那些。”

  听到后半句话，封云笙不禁好奇：“那你现在忙着想什么？”

  “只要对方不是形神俱灭，道祖，可以从轮回里往出捞人的。”燕赵歌悠然说道：“如果没有其他道境中人阻挠干扰的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