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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点点头:“那我就不问了,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你会将你现在的猜测公之于众的。”
“或许我的猜测就是错误的呢,不过那样的话,情况应该会更放松些——但愿我的猜测是错误的。”砂金叹了口气,“现在轮到你了,黄泉小姐,你的问题是?”
黄泉:“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误的话,在那场梦境中,雾青小姐应当不仅仅是没有来到匹诺康尼。她甚至和星穹列车、和你的关系都远没有到现实中这样好,是吗?”
“对。”砂金承认,“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好友列表里面没有加上她的名字,这其实意味着她对我来说都不算是个重要的客户——或许是一些命运选择的分支,比如说,当时我没有去仙舟罗浮。”
“有道理,”黄泉接着说,“你应当还记得,在那场梦里,你来到了沉眠无相者的面前——我所守望的那一片虚无之海。”
在虚无命途上行走得最远——除了IX之外——的一位命途行者,力量与令使同层次的自灭者,黄泉这个名字指代着的其实是她的职责:驻守忘川,将一切不是自愿来到虚无面前的人送回清醒的世界中去。
“当时,你问我,为什么我们要为了死亡而出生在这世界上。”
黄泉慢慢地说。
“如果是现在的你,你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砂金:“的确。……我有些惊讶,我没有想到这会是你的目的——不过,它的确非常合理,就像是你为了一名巡海游侠的遗物和最后嘱托
()出现在匹诺康尼,最后身陷这诸多干系之中。”
被小小地捧了一下的黄泉并未在意,她说:“我在收集不同人的答案,或许对我来说,寻找足够多的答案已然成为了我最大的目的。那么,既然你已经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那么就是时候由你给我问题的答案:生命因何选择沉睡?到了此时此刻,你的答案应该已经不是‘因为它是死亡的预演’了。”
“是的,这不是我的答案了。”砂金说,“生命因何选择沉睡,我想,是因为明天即将到来,而为了能够更好地享受明天,每个人都需要一点休息来养精蓄锐,毕竟,我们都不是星神,而就算是令使也需要休息——除非你现在告诉我说,你从拥有令使级别的力量以来就没有过睡眠。”
他笑得很放松,从黄泉的视角来看,她意识到很大的对比——在伊克斯那巨大的黑洞前的,和此时在智库中的。
“在黑洞前,你有一句话或许说得有些不够正确——拉帝奥教授,他是个好人,但他或许不算是我的朋友,因为他确确实实是一位好人,不管是谁站在当时的我的立场上,他都会写下这样一个卷轴,顶多是如果那人比我笨一点,他就写得更详细一点。”
砂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反思自己:“不过,我大概需要更用心地发展一些朋友、至少将一些看起来比较表面的变成真正的朋友。我既已再度体会到其中美好,知道这世界上仍有不问缘由因果也会将我视作第一选择的人,自然就不再畏缩于昔日困扰我的问题之后。”
黄泉:“这听起来是个很美妙的未来,全无阴霾。你很幸运。”
砂金:“是的,我很幸运——其实也不算是完全的全无阴霾,奥斯瓦尔多·施耐德还活着,我尚且有没有报完的仇,但是我相信已经很快了。真的很巧,那位巡海游侠,我们之后或许会合作。”
黄泉转头,她透过智库门上的那一小条玻璃,以及走廊中的大片窗户,看向外头的星际:“真好。恭喜你。”
她将手搭在了门上,智库的门已经被她推开了一半,但是在走出去之前,黄泉又回了一次头,她问:“流梦礁那边,你看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砂金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黄泉:“?”
砂金:“我看到了开拓者翻了七个冒着热气的下水道盖子,并且给它们中的每一个起了名字——最后的这个叫巡猎的井盖。”
黄泉:“……”
黄泉:“。”
砂金:“其实挺正常的,我听说她以前还会直接去翻垃圾桶,然后让丹恒先生为她背负上翻垃圾桶的人的恶名。”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放到别人身上只能被他评价为“难评”,但是被放到星身上的话,就变成了“不愧是她”。
*
只有丹恒看得见米沙,也只有他能够听得到,钟表匠米哈伊尔,那位当初在匹诺康尼下车的三位无名客之一,以孩童时代的他的形象说出的话——“行遍人生旅途的最后,我把这一点自视珍贵到
底火苗留在最深的梦里,希望交给后世的无名客们。可不知怎的,他竟然扇子从梦泡里跑了出去,还把使命全都忘光了。抱歉,真是让各位看了一出笑话。”
丹恒:“果然,大家先前的猜测没错,这确实是曾经的无名客前辈留给列车的信息……等等,这里有问题。”
他回忆起来:“在瓦尔·特先生与星一同见到米沙和钟表小子的时候,瓦尔·特先生说他是在入梦时见到的米沙,通过入梦池后再看到一个梦中人是正常现象,但是星问的是——最近米沙在酒店大堂工作得怎么样。”
没点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能力好像还真的当不了主角团——星虽然不着调,但是只要不是在玩梗的时候,问她什么都是能够获得正确答案的;而三月七在场景复现上那也是相当的有天赋。
雾青晃神了一瞬。
……所以说,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个梦中人完全没有出现在现实中白日梦酒店大堂的可能性。
“看来白日梦酒店的问题已经可以确定了。”
虽然已经事先想到过这个问题,而帕姆也已经及时对列车进行了充能跃迁,但是真当这个答案真实摆在丹恒面前时,丹恒的表情仍然瞬间变得紧张。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列车长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车厢:“列车即将开始跃迁,请各位乘客在沙发就坐,避免跃迁过程中摔倒!”
波提欧大笑三声:“摔倒?那毛茸茸的列车长难道真把我们当成三岁的小孩子,连站都站不稳了?”
丹恒朝着他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被老师放弃的永远最后一名的学生一样,他什么都没说,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雾青是跃迁过的。
所以她非常乖巧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并且没有给砂金突然什么想法冲上大脑,突然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看玩一把这种很小孩子的把戏的机会。
“会摔吗?”
“会摔的。”
就……别说,虽然试试看自己会不会在跃迁的时候站稳这件事有点幼稚——尤其是因为在听到了列车长说请大家坐稳之后反而愈发生出了叛逆情绪因此愈发想要尝试自己能不能站稳——但是,这种事情就是帕姆觉得幼稚,但是对于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刚刚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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