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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149 治理下的混乱二（第1页）
“飞鸟尽，良弓藏？”
“对于暮邦的高层来说，黑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资源。正因为羊圈外有狼群的存在，绵羊们才会更依赖牧羊人；而那群狼又正好可以替牧羊人做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情，比如流通一些明面上不能流通的东西；最重要的是……”
艾莲娜一边描述着，一边在黑板上画了一幅狼、牧羊人、羊圈和绵羊的示意图，等她全部画完后，她又在狼的画上打了个叉继续解释道：
“如果长期作为顽疾的狼患被某个人解决，那这个人自然会成为牧羊人和羊群的‘英雄’。现在的暮邦羊圈，就刚好需要一个‘英雄’。”
经过艾莲娜的解释，珀尔修斯这才终于明晰那所谓的“过年杀猪”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今晚、也许下一秒……杀猪刀就要落下来了……”
解释过自己的推断后，艾莲娜就背起自己的射器准备出门。
“你去哪？”
“我得去黑水郡附近看看。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好兆头。今晚黑水可能会被一网打尽。”
“你想去帮他们么？”
“不，我只是去看热闹。他们两边我都不打算帮，但我得知道他们究竟想干嘛。”
“从这到黑水郡得3o多公里呢！我和你一起去。”
“不，这回我自己去。”
“3o多公里！你咋去？腿儿着去？”
“我能飞！”
被珀尔修斯这么突然的一提醒，艾莲娜就无奈地小声抱怨了一句：
“啊！我忘了那地儿不是荒原就是山地了。根本没有滑翔条件……”
事已至此，艾莲娜也不得不再次接受现实：
“好吧。我差点忘了得时刻监视你了。”
……
时间已经不早，虽时至夏日但等艾莲娜准备好给珀尔修斯的装备，吃过晚饭后就已经能看到天边的红云。等到达黑水郡时，深蓝色的天幕已经开始笼罩大地。
二人徘徊在黑水郡外围，紧锣密鼓地安放着监视设备。
“我们不帮助黑水郡，是因为纵火案和高袭击案这些都是黑水郡的人做的么？”
工作过程中，珀尔修斯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知道。但也不重要，当所有人都觉得是你做的时候，事实如何就已经不重要了。好了！接住我！”
趴在树上的艾莲娜放置好监视器后就立刻一跃而下恰好被珀尔修斯接住。
“接得好……额……很多时候我们究竟是谁根本不取决于我们。谁能想象暮邦城的传奇杀手为啥老闲着没事去暗杀一些在床上和情妇偷情的老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根本不需要什么理性，他们需要的是刺激和爆点来解释他们生活的荒诞，然后再将其美化成理性的果实。”
从珀尔修斯怀里跳下来的艾莲娜将手插进战服的外套口袋里搜寻下一个监视器，然后独自一人往前走。
“艾莲娜越来越像穹弈教官了呢，现在连说话的方式都几乎一模一样了。”
听到这样的评价，艾莲娜停了下来，她扭头看了一眼珀尔修斯后就又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不够像。相比起来我不过是效颦的东施。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也不过是清楚他埋了很多话没人去说，而对究竟埋了什么却又一无所知。”
接着她就又灵巧地爬上另一棵树，匍匐在主干上就像是在枝叶上稍作停留的青色飞蛾。她一边安放下一个监视器，一边对珀尔修斯解释道：
“如果有人杀了一条路边的流浪狗，那他会被其他人指责残忍；但如果那人杀了一条刚咬过人的流浪狗，那他会被其他人称颂。想当勇者，就必须得有一个魔王，如果没有魔王，就创造一个人们眼中的魔王。接住我。”
说着艾莲娜再次从树上跳下来，而珀尔修斯也将其接住。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其实是sdc和隐崎能源的苦肉计？”
“不知道，我只是有这个猜测，在白天拦截袭击大巴的那群人时突然意识到的这一点。因为恐惧，是人们乃至动物最实打实的情感，一种跨越了时间长河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可是为什么？隐崎能源本来就是暮邦城背后唯一的实控者，他们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地去‘杀猪’呢？”
“那就都怪我了。谁叫是我处决的隐崎贵江呢？隐崎贵江一死，无论是暮邦还是隐崎能源，他们都需要一个新的、强大的领导者。而海伦娜，就是这个领导者最有力的人选……”
“所以她需要一个政绩来证明自己，而黑水就是这个最大的政绩。”
珀尔修斯看向不远处的亮起明灯的黑水，就好像看到一个死期将至前回光返照的老人一般。
“这个黑水被灭了，在这或者其他地方会有下一个黑水、紫水、白水等等各种水。顶层的人变了样子，但其实又什么都没有改变。人们受到了创伤，但也仅仅是创伤。”
艾莲娜摸了摸口袋，携带的监视设备已经用完，她也终于停了下来和珀尔修斯一起看那黑水郡迎来风暴前的最后一丝风平浪静。
“所以我们谁都不需要帮。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成功与否未来都不会改变。所以，忘了我前面说的东西吧……别让没有意义的东西袭扰你的内心。等这一切结束，无论结果与否，都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哪怕是去找另一个阿尔忒弥斯。”
虚无。珀尔修斯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藏匿在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身体里的那个孤魂，而从那个孤魂中珀尔修斯感受到的也只有虚无，和穹弈几乎一样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迟钝的虚无。
突然，艾莲娜的下咧的嘴角突然上扬，眼睛也眯成一条缝：
“走吧！我们去山顶，去那里等待烟花表演！”
……
登上山顶的艾莲娜好像又变了，她捧着一个月亮样式的小夜灯坐在草堆上遥望不远处的黑水郡，摇晃着身子和脑袋，身前的双腿不断地向前轻轻踢踏。果然就好像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舞台上的儿童剧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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