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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灯火已燃（第2页）

“如果我一直让别人保护，只是让别人护着，没有自己灯罩的油灯，会被轻易熄灭，”甘草摸着胸口的剑伤，“桐小天修女，我……我想走那条路，我也想能用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

桐小天看着甘草眼中反射出的火光，她的眉心最终还是松了开来，但在下一秒又紧绷了起来：“甘草，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可不只是那些智力低下的野兽、怪物或者哥布林，而是那些真正知道怎么杀人的……说他们是魔鬼也不为过，你所要付出的努力，可能不是汗水和泪水能够补齐的。”

“我……”

“你可以畏惧，甘草，”胄走到甘草的身边，“不，你肯定会畏惧，但是，相信我。”

“胄，”甘草看着她，“告诉我，不要骗我，我之后要面对什么？”

胄长出一口气，她转头看了一遍周围的人，当她的眼神与桐小天交接的瞬间，桐小天看出了她左眼流露出的情感。

砰！用力拍击桌子的声音惊动了厨房内所有的人，金色的烈焰再一次燃起，她怒吼道：“胄！别让我听见你要说什么！把你的嘴……！”

“死亡，”平静的声音切断了所有人的思维，“甘草，我会亲手教会你，直面死亡。”

哐啷！炉灶上的铁锅落到了地上，刚刚还安静的厨房现已经被肆虐而出的魔力填满，甘草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了胄的身边，厚重的土魔法和坚硬的铁魔法挡在她和胄之间，本应肆虐的狂风凝聚成箭矢，搭在如同满月的弓上直指胄的太阳穴，水蓝色的长柄斧紧挨着她的脖颈，而她的面前，修女已然解开束，变为淡金色的的长飘散开来，她手持着烈焰长剑，指着面前这个银混蛋。

“够了！胄！我让你回来是为了让甘草得到陪伴，不是让你将她培养成怪物！”修女怒吼着。

“怪物？甘草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的不堪？”胄踏前一步，她全然不顾已经刺进胸口的长剑，开口继续说：“甘草总有一天会面对他人所强加给她的死亡，她总要面对的，我们能保护她多长时间？桐小天修女，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呢？你能坚持多长时间？你真就能做到滴水不漏？相信甘草，也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她死，她也绝对不会变成你想象中的那个怪物。”

“我相信你，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那种事，所以才不行！胄！”长剑又刺入了几分，“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一定会对甘草施展你杀人的手段，她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你就一定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救活她？你就一定要拿她的生命来进行你那些该死的训练！”

“甘草……”

“别叫她！詹格丽斯他们拼死保护住的人，我怎么可能让她折在你的手里！你……”

“桐小天修女。”是甘草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整个厨房再一次安静下来，她迈出一步，却遭到阻拦。

“蕾格瑞斯殿下，我想，在桐小天修女得出结论之前，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希瑞尔斯侧着头说。

甘草摇摇头：“我等不了，我想去到离她最近的地方，我想听她和我说话。”

“可是……”

“我以圣光耀王国二王女，蕾格瑞斯之名，”甘草叹了一口气，“请你让我过去，让我去她身边。”

几人双目对视，犹豫过后便都收起了魔力让开了道路，甘草迈步走向还在对峙的胄，她脚步平稳，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在努力克制奔跑的冲动，她走到了二人的中间看着桐小天，桐小天也皱眉看着她，片刻后，桐小天闭上双眼，收起长剑走到一边。

“胄。”甘草转过头，看着那对银色的眼睛。

“我在。”

“我来到了你的面前，距离你不过咫尺，你随时可以杀掉我。”甘草张开双臂抬起了下巴。

“不会。”胄回答得很干脆。

甘草又用双手抓住胄的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你只要用力，只要你想，我的颈椎不可能承受得住你的力量，我要面对的，会是这些吗？”

“不止，你会流血，会痛苦，剧痛、窒息、意识丧失，这些以后都会是家常便饭，”胄的双手松开了甘草的脖颈转而捧着她的脸颊，“甘草，当我看着你，当我现在触碰到你，我也理解了桐小天修女的理由，我的时间不多，但如果你现在真的…真的不想……”

甘草竖起食指打断了胄的话语，随后又将手放到了胄的胸口，同时另一只手抓着胄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我从未想过质疑你，”甘草说，“我驻足于人生的道路上，除了身后，四面都是断崖，是你帮我铺就了桥梁，是你给了我踏过深渊的勇气。”

“不，甘草，当你第一步踏出的时候，自己道路上的桥梁就只能你自己铺就，但是…我会帮你。”有力的跳动顺着自己的右手传遍全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也久违的跳动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么我接受训练，不管要面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