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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卿借助站位草图，一一回想当时众人的表情，有异常的她就格外指出。6珩一边听一边点头，王言卿说的口干舌燥，她拿起6珩的茶盏喝了一口，诧异问：“你都不记一下吗？”

  6珩一怔，受教地点头：“夫人说得对，我这就记一下。”

  6珩坐在南镇抚司最有权力的大殿，腿上坐着自己的娇妻，时不时勾写几个官员名字，构思接下来该轮到哪个人倒霉。有王言卿帮忙作弊，6珩很快把刑部官员的底摸清了，他放下，把刚写好的纸拿到蜡烛边，亲眼看着纸张化为灰烬：“和我猜的差不多。”

  王言卿问：“你觉得杀武定侯的幕后指使是谁？”

  在这个案子中，寻找凶手没什么用，幕后之人肯定不会自己动手，他将杀手灭口后，也很难找到凭证。所以6珩一开始就放弃了寻找真凶，而是故意以此为饵，诈其他人的反应。

  6珩想都不想，冷嗤道：“肯定是夏文谨。除了他，还有谁必须让郭勋死，还有谁能指挥得动刑部这尊大佛？”

  “夏辅？”王言卿费解，“可是，夏辅和武定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何要下此毒手？”

  6珩抱着王言卿，缓慢道：“卿卿，在官场上，谁和谁都没有血海深仇，但要是不想自己死，就只能提前一步把对方弄死。夏文谨和郭勋一直有成见，这次夏文谨算是彻底得罪了武定侯一系，这群人全是公侯勋贵，要是等郭勋出来，他们能放过夏文谨？”

  郭家是传承两百年的大家族，寿命和大明一样长，而夏文谨只有一个人，所有仰仗都系于辅之位。一旦离开了内，他就是一个普通老人，马上就会被郭、洪这种大家族撕碎。

  如果这次夏文谨不能把郭勋杀死，等郭勋出来，必然会把他扯下辅之位。到时候，跑去别人门外跪求的就会是夏文谨的女儿、孙女。

  但夏文谨不该算计6珩。之前朝堂吵得那么凶，其实只是夏文谨和郭勋斗，但现在夏文谨却将6珩扯进来，那他就自认倒霉吧。

  王言卿想到杀人杀全族的官场斗争，唯有叹息。她有一点想不通，问：“就算真的是夏辅，他怎么知道你要去找郭勋？”

  “能混到内的，哪一个都不差。”6珩眼眸深沉，似乎在凝神想什么人，“应当是昨天我和皇帝的话被哪个太监听到，然后传给夏文谨了。”

  “你知道是谁吗？”

  “大概有数。”6珩说着拍了拍王言卿的手，“我先送你回府，6渲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今天晚上我早点回去。”

  “好。”

  6珩第一天就锁定人选了，但他要向皇帝交差，多少还要讲究点证据。6珩搜集证据时，朝堂上也生了一件稀奇事。

  6珩被人弹劾了。

  6珩实在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被人弹劾的滋味了。

  当晚，6珩回家，抱着自己又白又软的娇妻诉苦：“卿卿，我今天被人弹劾了。”

  王言卿一听，柔声问：“怎么了？”

  “有人弹劾我贪污。”6珩说完抬抬眉，无语道，“这我还真没法反驳。”

  贪污算是官场上一块万能砖了，哪里需要搬哪里。毕竟以锦衣卫的官俸，肯定不足以支持6府奢靡的开支。

  王言卿忙关心地问：“是谁弹劾你？”

  “几个言官。”6珩说完笑了声，道，“不过我知道是谁授意的。皇上刚让我查郭勋死因，我随后就被弹劾了。可真巧。”

  “你是说夏辅？”

  “不是他，还能是谁？”6珩抱紧怀中人纤细柔软的腰，如此温香软玉，他就应该用全天下的绫罗珠宝装点她，被人弹劾一两句贪污算得了什么？

  王言卿没空注意他不老实的手，全幅心神都在弹劾上：“那皇上怎么说？”

  “皇帝没说什么。”6珩轻笑，“卿卿不用担心，他们弹劾我贪污，说明抓不到我其他把柄。皇帝也明白的，不会在意这种事。”

  王言卿一听，心中稍定。6珩很快就不满足于揉一揉抱一抱了，他托着王言卿的背将她放在榻上，说：“但我也不是白让他们弹劾的。敢弹劾我，就要敢承担得罪我的代价。我看不用等十日了，明日就能把郭勋的死因呈给皇上了。”

  6珩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去西内禀明武定侯暴毙一案实情。皇帝听后沉默了良久，说：“朕知道了，退下吧。”

  6珩抬手：“臣遵旨。”

  6珩和皇帝相识多年，很明白皇帝的想法。出了这道门，他就不能再和人提起郭勋的死了。开国勋贵在刑部被人用细针害死，简直骇人听闻，这对郭家、对朝廷名声都不好，还是让郭勋以疾病的名义，安安稳稳地走吧。

  6珩走出宫门，对锦衣卫说：“通知武定侯府的人，来接武定侯的尸身吧。”

  在刑部大牢验尸后，6珩就让人将郭勋的尸带回南镇抚司。现在是六月，尸体很容易腐坏胀，幸好他们全程用冰块镇着，武定侯的尸身变形还不算严重。

  同朝共事多年，死后让他体面地回到家人身边，算是6珩给这位老对头的践别礼了。

  叱咤朝堂半辈子的武定侯突然就死了，郭府女眷哭成泪人。洪晚情高烧刚退，又得知了舅舅的死讯，在房里悲哭出声。

  武定侯是在牢房中暴毙的，后来尸体被锦衣卫拉走，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都没有说法。郭勋虽然年近半百，但身体向来健朗，怎么会莫名其妙暴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