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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契约（第1页）

“协助？”黎丝瑶将她托着侧脸的手垂下，她微微蹙眉，“我不会出手救那三个丫头的，我对她们的生死并不关心，就连这场幻境也是我给你的机会。”

“你知道我说的协助是什么意思。”林轩苏转过身，他的右半边脸颊已经完全被烧红的烬尘所覆盖，肌肤在炽热火焰中焦灼脱落，“你有能力帮我补全烙印，即使赫利俄斯的赐福仍然留存在我的身上。”

黎丝瑶的神色渐冷，她凝视着林轩苏。

“你最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女孩低声警告。

“我会腐化，我会堕落，我从此会变得依赖你。我见过也杀死太多的血仆了，他们的下场我再清楚不过。”林轩苏也仰凝望着坐在他头顶的黎丝瑶，“但我也会因此获得力量。即使我仅凭自己解决了眼下难关，等到真正面对大公时残缺的烙印也无法与他们为敌，我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你变了，格兰瑟姆·卡尔。”黎丝瑶缓缓站起，她按住裙摆站在支架上俯视着下方的林轩苏，“曾经的你对与众神为敌的灰烬深恶痛绝，沾染烙印于你来说是耻辱。”

“我的神已经死了，菲特兰迪亚·恩洛斯。他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你还记得么？”林轩苏反问她，随后又冷声说，“为了杀死灰烬大公我可以做出任何牺牲，纵使是我的虔诚，纵使是我的生命。”

黎丝瑶悄然跃下，只轻轻一点就已经闪到林轩苏的面前。

女孩踮起脚尖，她捏住少年的下巴，她仔细地端详着少年此时的表情与双眼，端详着那张半边焚烬半边仍完好的脸。

“绝美的艺术品，我太喜欢你现在的神色了。我会为这副画取名为《最凄婉的复仇者》。”黎丝瑶邪魅地浅笑着，“为了向大公复仇你先是接纳了我，随后又接纳了烙印，接下来你还会接纳些什么呢？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我会守候着你彻底堕入深渊那天的到来。”

林轩苏握住女孩的手腕，猛然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把你的血给我，然后我再独自处理摩天轮。”

“你太心急啦。”黎丝瑶顺势攀上了林轩苏的脖颈，柔嫩脸颊轻蹭起少年硬朗胸膛，“对女孩子要多一些耐心才行。”

林轩苏像是认输了那般松开了少女的手腕，黎丝瑶随之向他露出狡黠微笑。

“你想我喂给你……”黎丝瑶向他展示自己纤细修长的食指，又拉开衬衫领口露出雪白天鹅颈，“或者说你自己来？”

林轩苏以眼神告诉了黎丝瑶他的选择。

前者。

前者显然对羞耻心的考验更小。

“循序渐进。”黎丝瑶点点头。

她似乎认为林轩苏迟早有一天会选择后者。

黎丝瑶伸出食指，黑镰碎片于眨眼间隙显现又消隐，弧痕闪烁过后少女指尖泌出鲜红血珠。

烙印正烧灼林轩苏的血管，在现在的他看来黎丝瑶指尖那颗圆润晶莹的亮红珠宝此时此刻显得那样诱人。

残缺对完璧天生追求，而灰烬之主的血对所有次等的灰烬造物都宛如至臻珍品。

那是想要亲口品尝的渴望。

血仆对领主的依附也来源于此，领主从来不会害怕这些原本的人类会起身反抗他们的主人，这是一种比任何成瘾性药物都要可怕的依赖。

林轩苏坚定了心神。

“在幻境中喝了你的血，回到现实我的烙印也会被补全么？”他抵抗住诱惑，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由我来界定。”黎丝瑶向林轩苏递出自己的食指，她淡然微笑令人不寒而栗，“【虚实之境】，这是人类从未知晓过从未见证过从未记载过的权能，也是精神元素领域的最终权能。”

“现在的你明明连显现个镰刀都会喘气，还有精力动用这么强大的权能？”林轩苏质疑。

“谢谢你的关心。”黎丝瑶冷笑，“【虚实之境】只有在我决定改变现实时才会造成负担，而饮下一滴血珠这种小事并不值得一提。”

随着疑问被解答，林轩苏再也抵挡不住对那抹鲜红的渴望。

如穿越沙漠的落魄旅者于饥渴干涸之际见到绿洲清泉那般，他紧握住少女的小臂张口含住了那根细长的食指，血珠宛若美玉琼浆宛若青林甘露那样甜美，舌尖贪婪地舔舐抚摸着冰凉却细腻的指腹以期渴求更多。

黎丝瑶望向林轩苏的目光温柔，像是在看待一只舔自己手心手掌的可爱小狗。

但温热舌尖的触感也同时在刺激着少女脆弱敏感的神经，她的面颊上不禁泛起一层浅薄绯红。

“轻一些，你就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黎丝瑶轻轻拍打着林轩苏的脸颊。

然而此刻的林轩苏已经忘我，他啃咬下去，惹得少女低声叫起来。

似乎是因为这叫声中蕴含的痛苦情绪，林轩苏终于清醒，他惊诧地看着自己杰作——女孩的手腕因为他的抓握而密布淤青，女孩的手指因为他的啮咬而爬满牙痕。

林轩苏想道歉，但却又一时哑然。

“我不会怪你，毕竟从现在开始你就属于我了。”黎丝瑶娇俏地笑起来，她看出了林轩苏的愧疚，却完全不打算消解他的愧疚，“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会原谅，只要你仍然愿意留在我身边。”

溺爱般的包容令林轩苏不自在。

少女踩着猫般轻快的步子一下钻进了林轩苏的怀里，她搂住林轩苏的腰，仰头轻声问他：“感觉身体有些变化了么？”

林轩苏并不知道。

他刚刚啜饮下对普通人类如致命毒药的液体，但那对灰烬造物而言却是上佳难得的滋补品。

他没有感觉到力量上涌的满足。

有的只是阵阵空虚。

林轩苏莫名觉得怀中少女比以往更加有诱惑力，他的目光露骨地流连于少女饱满粉嫩的唇瓣与衬衫下微微隆起的胸脯。

他突然起了一股捏住少女下巴索取亲吻的冲动，微启樱唇令他头晕目眩。

林轩苏只知道自己无疑更依赖这个女孩了。

无论是灵魂。

亦或是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