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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家庭教师对女儿都很肯定，余素贞没文化，被丈夫瞧不起，从丈夫嘴里没听到一句认可的话，听廖先生夸赞自己，余素贞很高兴，谦逊地说;&1dquo;我不能教什么，我不识几个字。”

  廖景成收拾书本，刻意地看着余素贞，&1dquo;关太太气质优雅，一看就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廖景成这句话，关素贞心里颇不是滋味，关孝章可没当她是贤妻，关公馆是二姨太管家，关孝章恨不得一时跟她断了关系。

  母亲思想单纯，没有觉察，关琼枝听出来这个廖先生刻意奉承母亲，插了一句嘴，&1dquo;先生怎么知道我们家雇家庭教师?”

  问话太突然，打断同余太太说话的廖景成，廖景成微微一愣，看向关琼枝，这位女学生思维敏锐，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便现了，坦然地说：&1dquo;朋友介绍。”

  &1dquo;先生的朋友认识我父亲?”

  廖景成看少女扑闪着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可就这样一双澄净明亮的眼睛，令他产生几分紧张不安，&1dquo;我朋友跟关老板认识，听说关老板要请家庭教师，正好我找业余兼差，介绍我过来。”

  父亲找个男家庭教师教导女儿，民国初年，社会风气逐渐开化，男女可以自由交往，可封建礼教依然束缚着年轻男女，一些守旧的家庭，家教严格，注意男女大防，一个年轻男子教导一个年轻小姐，一般人家很避忌。

  听说是男家庭教师，余素贞开始很排斥，暗地里埋怨丈夫，待见到女儿的家庭教师，看廖先生是个正经人，松懈了防范之心。

  廖景成礼貌地跟关太太告辞。

  余素贞跟女儿送先生，走到楼下客厅，二姨太正在客厅里叽叽呱呱地讲电话，看见她们下来，放下电话，从沙上站起来，一口吴侬软语，&1dquo;老师这就要走了，留下吃晚饭再回去吧?”

  廖景成客气地道：&1dquo;我还有事。”

  二姨太跟在后面同余素贞母女俩送廖景成出门，边走边热情地说;&1dquo;先生受累了，先生住在哪里?我叫家里的车送先生回去。”

  二姨太俨然以关公馆管家的身份，压了正房太太一头。

  &1dquo;谢谢姨太太，我坐黄包车回去。”

  廖景成侧身，&1dquo;关太太，关小姐请留步。”

  似无意地目光从余素贞脸上掠过，见余素贞淡然，气质端庄，正房太太和姨太太就是不一样。

  廖景成看母亲的眼神，关琼枝极不舒服。

  身旁的母亲说;&1dquo;这位廖先生人不错。”

  母亲只见廖先生一面而已，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未必真了解，廖景成没有什么逾礼的地方，也许是自己多心，关琼枝不能同母亲说怀疑廖景成的来历，捕风捉影母亲也不信。

  晚间，关孝章回家吃晚饭，饭桌上问：&1dquo;琼枝，这两位家庭教师讲课能听得懂吗?”

  抛开对廖景成的怀疑，关琼枝承认廖景成数学水平很高，疑难的数学题讲解通透，且不厌其烦，对待学问极为认真，无疑是个好家庭教师。

  答道：&1dquo;教英文的范女先生，跟她学受益不少，教数学的廖先生数学精通，讲解很到位，不过&he11ip;&he11ip;..”关琼枝盯着父亲的脸，&1dquo;不过男先生，教授女生不是很方便。”

  关孝章一副不以为然，&1dquo;国人思想封闭，民风不开化，现在男女同校，大部分是男教师，为人师表，只要品行端正，教授水平高，不用考虑其它。”

  父亲态度坦然，不像有预谋心虚，不过父亲道行深，关琼枝还是不能排除怀疑，换掉家庭教师父亲不答应，暂时只能这样。

  三姨太跟关琼枝斜对坐吃饭，抬眼瞅瞅她。

  又过几天，关公馆风平浪静，两位家庭教师每天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来关公馆。

  夏季天热，小书房里开着电扇，廖景成穿着一件白衬衣，直的西裤，文化人随性，关琼枝注意到他的白衬衣熨烫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看似由于天热袖口挽了两折，工整不像随意，过度地修饰，如果不是生活习惯，就是刻意。

  自鸣钟响了，下课了，余素贞走进来，客气地说;&1dquo;廖先生辛苦了，天热到小客厅用点水果，我叫人沏了茶水。”

  关琼枝整理文具书本，桌上收拾利落，从小书房走出来。

  看见紧头小客厅里，母亲跟廖景成对面坐，喝茶聊天。

  廖景成不知说着什么，母亲笑容温婉。

  二姨太站在楼梯口，朝这边张望，关琼枝走过去，&1dquo;翠姨有事吗?”

  &1dquo;我想问问先生留不留下吃晚饭，我好叫厨房准备。”二姨太掩饰地说。

  小客厅里，两个人说话，没注意外面。

  廖景成说：&1dquo;余太太还年轻，知识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余太太可以念补课班，如果想学点真本事，还有小学教员讲习所，当然，余太太不用自食其力，但多一样谋生手段也是好的。”

  闲谈间，余素贞透漏自己没文化，廖景成一番话，余素贞动了心，&1dquo;我这个年纪念书，怪不好意思的。”

  廖景成热诚地鼓励她，&1dquo;关太太不要有思想负担，有不少像您这样的年轻太太在补课班学习，关太太可以报识字班，从基础的开始学，如果有不懂的，我想我还可以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