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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江序就已經拉開了車門，探進了一顆沒心沒肺的小腦袋：&1dquo;爸，你說啥呢？啥管不著？你們要修啥路？”

江自林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1dquo;說你如果非要當鴨，我管不著。”

&1dquo;嘿！你這個老同志怎麼說話呢！”江序說著，鑽進轎車后座，朝6濯問道，&1dquo;你要不一起，我爸捎你去醫院？”

6濯撐著傘，站在車外，說：&1dquo;不用，不順路。”

江序還想說什麼，江自林就已經一把薅回了他的腦袋：&1dquo;你黏人不黏人，別煩人家！”

江序：&1dquo;誰黏人了！”

&1dquo;反正不是我。”江自林說完，看向6濯，&1dquo;小6，你有事就先自己去忙吧。”

他看向6濯的那一眼裡，是成年男人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理解。

6濯也就點了頭：&1dquo;謝謝叔叔。”

車輛駛離，車內的江序還在嘰嘰喳喳地和他爸講著今天戰勝范湃的英勇事跡和對秋遊的計劃期待。

6濯則已經垂下眼眸，點開了自己的微信，找到王老闆的名片，然後發送消息：[王哥，你前幾天給我說的事，我想這兩天先試個水，你看著幫我安排兩場，行不行]

發完，又點開花哥的頭像：[江湖救急]

6濯向來沉穩，不是急事大事，絕不求人，正領著一幫兄弟氣勢洶洶地在催收貨款的花哥連忙回復了個：[怎麼了？]

然後就看見屏幕上傳來了一張圖片，以及一個振聾發聵的嚴肅問題：[這種彩色兔子蒸餃，怎麼做]

在江湖上拼殺半生且胸紋虎背紋龍的兩百斤壯漢花哥，在那一刻無比茫然地打出了一個問號：&1dquo;？”

啥？

第21章奔赴

花哥和6濯匯合的時候，是在周五晚上的一個私人摩托車的賽場。

花哥被人領著進門後，看見的就是6濯正倚著一輛一看就很貴的賽事級摩托，懶散地往手上戴著手套。

花哥本能地感覺不好：&1dquo;不是，兄弟，咋回事啊，你咋突然跑這兒來了啊？”

6濯頭也沒抬：&1dquo;這不是缺錢嘛。”

花哥：&1dquo;？”

看花哥還不明白，一旁撞球廳的王老闆連忙湊上前來解釋道：&1dquo;嗐，花哥，是這麼回事兒，我這邊有個朋友，說他們認識的那幫公子哥兒到了一批摩托車，想試試車，所以就讓我找幾個好手來跑幾圈。我平時看小6修車改車賽車都挺有一手的，又聽說他爺爺最近住院檢查，他一個小孩家家的，還挺缺錢，就想著撈他一手。畢竟都是兄弟，有錢就一起掙嘛。”

王老闆說得委婉客氣。

花哥卻瞬時漲起了青筋：&1dquo;有錢一起掙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想幹什麼勾當！他才十八歲，平時在你們撞球廳給你鎮鎮場子就算了，賽野車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事情我絕對不準他干！不然回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拿命也賠不起一個清華北大的高考狀元！”

眼看一向好脾氣的花哥一下就紅了眼，王老闆頓時也著急了起來：&1dquo;哎喲，花哥，你可別亂說！那種缺德事我可不干！說試車就是試車，和賽車沒有半毛錢關係，不然6濯他自己能同意嗎？”

王老闆說完，花哥才突然想到什麼，看向6濯，半信半疑道：&1dquo;真的？”

6濯已經戴好了手套：&1dquo;不然？那種灰色地帶的事我暫時還沒興，就只是單純的表演性質地跑兩圈，一圈五百，只要在規定時間內跑完就行。”

6濯向來敢作敢當，什麼事兒只要做了，就從來不會隱瞞撒謊，也一直是個有數有分寸的小孩兒。

花哥也就勉為其難地信了。

最關鍵的是，他也清楚，處理完醫院那攤子事後，6濯身上可能確實沒錢了。

偏偏又是開學初，正是花錢的時候，6濯性子要強，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又不可能向別人開口借。

所以這錢，花哥還真沒法攔著6濯掙，只能皺著眉道：&1dquo;那你可千萬要小心些，這是私人賽車場，不比那些正規比賽安全。你也別想著拔尖兒，老老實實按時跑完就行，最後一名也無所謂，反正試出車的好壞就行。知道不？”

&1dquo;知道。”6濯心裡自然有數，&1dquo;叫你來也不是為了讓你幫我收屍的，主要就是幫我看著點，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還能幫我叫個救護車。”

說完，就長腿一跨，翻身上了車。

花哥趕緊&1dquo;呸呸呸”了三聲：&1dquo;小兔崽子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你別忘了你還要給我養老呢！”

6濯輕笑了一下：&1dquo;嗯，給你養老。”

說完，合上頭盔。

裁判一聲令下，摩托揚長轟鳴而去。

入了秋的南霧，一到夜裡，山上就湧起了霧，灰濛濛地淌在天地間，籠著起霜的枝葉和濕滑的地面，黏稠得化不開也擊不碎，車燈倏忽間就隱去了蹤跡，除了一直震響的陣陣轟鳴，根本也看不清個影。

花哥只能心急如焚地跟著王老闆他們擠成一團去看監控，很快就在無數道監控分屏里找到了6濯的影子。

還好還好。

6濯果然很聽話地沒有去拔尖，只是把車平穩地控制在了一個合適的中段範圍，既能保證安全又能保證按時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