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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恪疑惑地抬起头，什么课啊？可他现在连话都不会说。

  齐竹摇摇手里的书。

  梁恪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没有人给他念过故事，但是他知道，那是小孩子看的，他已经十五岁了，早就已经不是小孩了。

  他想说什么，拒绝齐竹。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声音，虽然这些天确实恢复了一些，但他现在顶多能说出一个不字，实在是太丢人了，他宁愿不开口，就当做他完全不能说话也好。

  “有一个豆荚，里面有五粒豌豆。它们都是绿的，因此它们就以为整个世界都是绿的。事实也正是这样，豆荚在生长，豆粒也在生长。”

  齐竹的声音很低，但是念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他没有听过的故事，梁恪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低着头念故事的齐竹没有在众人面前那种凌厉气势，反而让他感受出一种温柔。

  温柔？

  梁恪仿佛自学而通了这个词，它是具象的，因为此时他面对着他整个人生中最温柔的一个人。

  齐竹抬起眼，看梁恪又是一副呆的样子。

  他本来神经大条，养孩子这种细活对他而言就是赶鸭子上架，可奈何梁恪实在防备心太重，只能他亲自上场。

  齐竹点点他的手背，说：“你认真听啊，等会我要考你问题的。”

  梁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许多星期过去了。这几粒豌豆变黄了，豆荚也变黄了。整个世界都在变黄啦，它们说……”齐竹其实念得有些僵硬。

  梁恪却听得很认真，虽然他打心底觉得这是逗小孩子的东西，可仍然不希望停下来，他甚至私心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远，可故事总会结束。

  齐竹念得已经很慢，他怕梁恪听不懂。

  “好，我现在问你，这个故事讲了什么？”

  梁恪摇摇头，紧紧闭着嘴巴，仍然不愿意说话。

  他看着齐竹期待的眼神，他想讲话的，他想告诉齐竹他知道这个问题的，虽然这可能对齐竹根本什么也代表不了。

  可是他就是想要证明，他不是个傻子，他不是一个废物。

  “唉，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好像要哭了？”

  齐竹捧住他的脸，身体探到床头柜上面胡乱抽了几张纸巾。

  然后一股脑的敷到梁恪脸上。

  抱着他，哄：“好吧，好吧，没事的，不知道又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

  系统看不下去，说：“人家不傻，他只是不能说话。”

  齐竹恍然大悟，他重重拍上自己的头。

  “我的错，我的错。”他才是个傻子。

  梁恪的眼神却变得很生气，他的手掌第一次颤颤巍巍地伸过来，抚上刚刚齐竹打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