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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还没停。

  她这边艰难地喝完整盏汤药，正好完成布局杀招，中盘落子吃掉一条大龙，杀得圣上溃不成军。

  洛信原投子认输，清点完了目数，吩咐把今日当值的四名司帐女官叫进来。

  对着一字排开、垂敛目的四位佳人，挨个打量几眼，点点头：

  “确实是梅兰菊竹，各有清丽之处。梅学士今夜留宿东暖，看中哪个，晚上便叫进来侍寝吧。”

  梅望舒刚端起槐花蜜在喝，惊得杯盏没拿住，往外溅出几滴。

  她急急阻止，“使不得，陛下，这些都是御前当值的女官，怎能、怎能赐给臣？”

  “怎么不能。”洛信原的语气波澜不惊，“宫女并非妃嫔，先帝曾经多次赐宫女给宠臣，传为佳话，朕为何不可。——还是说，雪卿当着朕的面，称赞这几位宫女生得清丽，原来不是自己看上了宫人美貌，而是另有深意？”

  梅望舒倏然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自己的言语稍微试探过界，帝王虽然表面不显，心头已经隐含愠怒。

  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直到下完棋，才开始作。

  她推开棋盘，立刻起身谢罪。

  “臣失言惶恐，陛下恕罪。”

  安静的暖内，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棋子声。

  哒，哒。

  “得了吧。你伴驾多少年了，几时见你失言过。”

  帝王拨弄着棋子，声音还是一如平常那般沉稳。

  “若不是自己想要留用这几位宫女，为何在朕面前特意夸什么‘梅兰菊竹，各有清丽’？仔细想，不要敷衍糊弄，好好回话。回的满意了，朕便不罚你。”

  第18章

  梅望舒半晌没吭声。

  她只是含蓄夸了一句宫女清丽，意外引出‘皇嗣’和‘立后’话题，寥寥几句委婉言语，陛下便作了她这个宠臣。

  由此看来，陛下心里对女子的厌恶……只怕比她以为的还要强烈百倍。

  心病难医。

  眼前的局面，还得想办法圆回去。

  “臣……”她盯着桌面上那只金镶玉镯，缓缓回禀。

  “身为正常男子，见了美人如玉，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家有内子，婚不满半年，若做出什么对不住她的事，臣无颜见她。因此，”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说得艰难，语气带出几分无可奈何，“有负陛下厚爱，这四位梅兰竹菊，愧辞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