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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肤色莹白，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半张脸挡在倒扣的熊耳朵帽子后，只露出一双潮湿明亮的鹿眼，盯着代码，很认真地睁圆。

  乌黑柔软的长带一点卷，越过细瘦肩膀，随意散落在怀中厚厚的奶白色工装羽绒服上。

  衣服太宽，她躲在里面，只小心地露出半截纤白手指来敲击键盘。

  额头被热气熏得有些泛红，黑色碎软绵绵扫在耳垂边，整个人显得又小又单薄。

  有点毛糟糟，又乖得不像话。

  像一只，不太聪明的，食草动物。

  ——迟千澈拉开门，回到车上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冷风席卷雪花侵入，车门随后&1dquo;砰”一声，又被反手撞上。

  温盏下意识抬头，茫然地看过来。

  帽子随着转头的动作滑下去，清浅灯光自头顶垂落，扫过她巴掌大的脸，在纤弱如瓷的颈间，拓下错落的光影。

  &1dquo;雪太大，走不了，我就顺手买了点东西。”

  迟千澈身上携带着清澈的风雪气息，咬下手套扔在方向盘，窸窸窣窣拆开手中巨大的塑料袋，声线平稳，&1dquo;有热牛奶，不过一路过来估计也快凉了，你先把它喝了。”

  他说着，拆出个螺纹纸杯状的东西，悬到她面前。

  温盏回过神，摘了白色耳机，伸手接过：&1dquo;谢谢你。”

  少女声音很轻，尾音里带一点天然的软。

  碰到她的手指，迟千澈微顿了下，热气一触即离。

  车内暖气呜呜吹，肩头落雪开始融化，湿哒哒地反光。

  他脱掉黑色防寒外套，随手扔到后座：&1dquo;我刚刚回加油站，问那边的司机了。”

  牛奶用的是隔热纸杯，掀开盖子之后，还挺烫的。

  温盏伸舌头，舔舔：&1dquo;然后?”

  &1dquo;他们说，一年到头，栽在这条国道上的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抛锚正常，但修车得等天亮。”出去一趟，迟千澈额前黑被雪打湿了些，落在鼻梁。

  他敲开烟盒，往嘴里咬了根烟，嗓音含混：&1dquo;但我估计，等天亮了，基地来找我们的人也该到了。就是——”

  他停顿：&1dquo;得辛苦你，在车上过个夜。”

  &1dquo;没关系&he11ip;&he11ip;”正认真喝牛奶的温盏睁圆眼，挺正经地说，&1dquo;我不辛苦。”

  迟千澈没说话。

  天气预报播完，他切换电台，音乐换成老歌，深沉婉约。

  点燃了烟，他给窗户开条缝，攥着烟伸到外头。

  高原上的风冷得吓人，在狭管里低咽。

  半晌，他说：&1dquo;你不用这么拘谨。”

  &1dquo;&he11ip;&he11ip;”

  &1dquo;还叫我迟总也行。”

  &1dquo;&he11ip;&he11ip;”

  好一会儿，温盏的脸，慢吞吞地烧起来。

  温盏现在做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