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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范天行的身份混在人类社会中，曾经交好过一个捉妖师，在他那里得知不少术法，当然后来这名捉妖师也被他吸血杀害。

  妖族没有不畏惧这类法术的，混血种也不例外，他对戚6用符无疑是自损八百的做法。

  他赌自己身上有一半人类身份，而戚6是正儿八经的妖怪，他受符咒反噬作用一定远小于戚6所受的伤。

  然而，那张符文没过多久就熄了火，软趴趴地变成了一张废纸，飘摇着落到地面。

  戚6的右手向下淌着血，他一脚踩住那张符咒，看着一脸惊诧的混血种：“欣赏完了吗？”

  混血种瞳孔陡然紧缩——怎么可能！

  他见识过这种符咒的威力，普通妖怪一旦被它黏上，须臾间就会化作一滩酸水，纵使戚6是修为了得的大妖，但也不可能只受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影响！

  到底怎么回事？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没有容得他细想，戚6冷笑着飞身而起，一脚狠踹在他肩头，混血种闷哼一声，被踹的向后划出了几米远，后背撞上一棵大树，躲在树后的林晓平吓得抱头抖，嘴唇颤抖着一开一合。

  戚6周身重萦绕起浓郁的黑气，混血种咳出一口黑血，眉心皱起，但能够聚起的毒气依旧十分稀薄。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树后，林晓平正蜷缩着喃喃自语。

  混血种闻声，眼底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他一把抓过树后的林晓平，在林晓平陡然睁大的眼睛中，右手穿过了他的胸膛——

  “啊……”

  “住手！”

  范天行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戚6也厉声喝道，而林晓平甚至连最后一声呼喊都来不及出，身形就消散成为了一缕白烟。

  鬼魂和妖怪不同，他们没有实体，不是生灵化形，是人死后怨气不散化成，像林晓平这样的孤魂野鬼阴气更是格外的重。

  瘴气吸饱了阴鬼身上的怨气，顿时变得前所未有的浓郁，像是张开大口的野兽一般朝戚6扑来——

  戚6眉头紧皱，被浓重的毒气团团包围。

  -

  “戚6！”

  山洞中，司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后猛地坐起身。

  “司予！司予你醒了！”靠坐在一旁正打着瞌睡的阮阮猛然惊醒，看见司予醒来惊喜地问，“你终于醒了！”

  “戚6呢？”司予抓过阮阮的手，心急如焚地问，“戚6在哪里？”

  第94章鬼气

  毒气以不可思议的度开始膨胀，迫不及待地要将戚6整个吞噬。从远处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团翻滚的浓黑瘴气。

  混血种见戚6和毒气缠斗不休，一时半刻似乎难以脱身，趁此机会想逃，他撑着石壁勉力站起身，他一动牵扯到了肩上的伤，范天行突然出一声急促的痛呼。

  “痛？”混血种问。

  范天行毕竟是人类，同一具身体上的伤口，他所感受到的痛感是混血种的千百倍，此时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出空洞的喘息，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混血种眉头一皱，按了按心口的位置，低声说：“再忍忍，我们马上就赢了，到时候谁也伤不了我们，也伤不了你。”

  他扶着山壁走出一步，范天行的喘息加剧，混血种重伤之下也有些恍惚，依稀听见他在反复呢喃着几个字。

  “什么？”他低声问，低垂下头，左耳侧着靠近心口，好像这样就能听的更清楚似的。

  “五、五……”范天行气息微弱，“五青山……”

  混血种分辨良久才听出了他说的是五青山。

  五青山啊……

  那地方他印象不太深了，隐约记得倒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后来据说被开成了个度假村，游客络绎不绝，早就没了几百年前的样子。

  “你喜欢以后我们就常常回去，我把那里的人全部杀光，”混血种说，“这样就还是只有我们两个。”

  范天行不知道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只是喃喃念着这个地名，声音有一丝哽咽。

  混血种知道他疼，以前他还是阿冬的时候就怕疼，下河抓条鱼被划伤了手都要流眼泪，何况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闭眼轻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不再继续走了，转头看了眼戚6那边的战况，锐利的剑锋把毒气划破了一个长口，戚6双翼猛地张开，卷起呼啸的狂风，毒气更加狂暴地反噬着戚6，但撑不了多久。

  混血种目光一凝，眼里渐渐浮出阴狠的碎光，他背靠山壁，从怀中取出一张黑色纸片。

  那张纸质地特殊，表面泛着一层极淡的荧光，他从伤口上沾了些血，在纸上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接着又把纸那张纸揉成圆团，往地上重重一掷——

  “砰！”

  平地上惊雷骤起，小小一个纸团竟然将土地炸出了几道裂缝，混血种双眼紧闭，口中念起古怪的咒语，旋即，地块开始出震动，碎石不住上下跳动，似乎什么东西正在地里涌动着，叫嚣着要冲破地面。

  紧接着，一丝黑气从裂缝中冒了出来，随着混血种嘴唇开合的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毒气争先恐后地从土里涌了出来，在空气中胡乱奔涌着，出近似野兽咆哮的声音，与此同时山间气温骤降，那些裂缝边缘甚至结出了细小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