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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傅泊冬从浴室出来，把床上那根卷在瞿姜脸侧的带子拿了起来，丢进了盥洗室的衣篓里。

  “去洗洗就休息吧。”

  瞿姜赤着脚下床，正想往浴室走，脚步忽然一顿，扭头小声问：“我去哪里洗。”

  傅泊冬回头看她，纵容地说：“你要在这里洗吗，也可以。”

  瞿姜面色潮红，连鞋也没穿，光着脚走回了房间。

  洗澡时，她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指痕，她的皮肤总是很容易留下痕迹。

  对着镜子，她缓缓抬手，照着傅泊冬在她脖颈上留下的指痕，把自己的手按了上去，尝试着收紧五指。

  但只有外物能给她带来窒息感，比如别人的手，比如围巾，比如太短的项链，比如高领的上衣。

  她垂下手，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治病。

  这一天夜里，明婧在很晚的时候回来了，似乎睡不着，开着灯在客厅里坐着。

  瞿姜夜里忽然醒来，想下楼找水喝，踮着脚下楼时，看见客厅里亮着灯，生怕会碰见傅泊冬，便攀在栏杆上伸长了脖子看。

  然而这么看根本看不清楚，她索性下楼，看见了一个和傅泊冬不太相同的后脑勺。

  这盘不像是傅泊冬会做的，傅泊冬通常披着头，只有在洗澡时，才会把头简单地盘起来。

  明婧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回头时看见瞿姜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下来。

  她压着声，嗓子里尽是乏意，“怎么还不睡。”

  瞿姜松了一口气，“口渴了想喝水。”

  明婧正在织什么东西，两根长针在毛线中来回穿梭，“冬天干燥，是要多喝点水，不过现在晚了，还是少喝点。”

  瞿姜点头答应。

  明婧笑了一下，“是和小凉聊晚了吗，壶里有水，我刚刚热过的。”

  桌子的杯架上倒扣着干净的杯子，瞿姜取了一只，倒了点水润润喉。

  她哪里可能会和傅泊冬聊晚，只是为了帮傅泊冬压压瘾，所以没睡好。

  “没聊什么，只是不太睡得着。”

  明婧温和笑着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逞强，“那就坐坐。”

  瞿姜从善如流地坐下，有点拘谨。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谢谢你。”明婧垂着眼，边打毛线边说。

  听到这么认真的道谢，瞿姜竟有点无所适从，“不、不用谢。”

  明婧侧头看她，唇边噙着笑，“其实文咏病了很久了，这些年我和小凉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文咏也不好受，我为了照顾文咏，很久没有管事，几乎是小凉一个人在操心，她……真的很让人省心，只是有时候省心到让我没有做母亲的感觉。”

  她摇摇头，又说：“所以我和文咏会疏忽对她的关心，总觉得亏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