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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洞开,带着满腔怒火,昂藏巍峨的汉子扛起修长的朴刀,在路旁平民们惊诧的目光中,带领着麾下的唐骑席卷出了城关。
“老友,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苏烈攥紧了缰绳,最初他与阿史那先亦敌亦友,他是来自唐朝世家的贵族子弟,而对方也是北夷人中的王族,两人皆背负着靖边的使命也都有着各自文化系统中最优秀的教育。
他们互相敌对十数场,最狠的时候甚至在草原连续厮杀三天三夜,饿得满肚子草根,嘴里含着狼血,险些扣着对方的喉咙将其亲手了结。
然而最终当他们声嘶力竭地出咆哮,狠狠掐着对方脖颈,咧开狰狞的唇齿瞪视对方那狼狈的面孔时,却不约而同地停手了这样的争斗没有意义。
自那天起,两人渐渐达成共识,并在这十年来渐渐找寻出了一条和平之路。
只可惜今天,和平被背叛了。
苏烈已经是第一时间内出兵了,然而等到苏烈带兵回到关市的时候,昔日繁华的市集已经徒留废墟与硝烟,被的妇女,砍杀的男人,残破的躯壳,洒在地上被点燃的带不走的布帛粮食
正如之前所说,任何征服都无所谓正义。
基督徒一手拿火枪,一手捧着圣经征服了印第安,印第安此后,十不存一。
十字军高举白底黑十字的旗帜,高唱着圣歌,征服了耶路撒冷,在艾克萨清真寺屠杀了七万人,成堆的头颅和手脚,在城里大街小巷和广场上,到处可见。
那是地狱。
而这里现在也同样是地狱。
浓郁的血腥气刺激得战马出不安的啼鸣,苏烈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幕,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滚滚流出,用语言甚至都无法描述出此刻苏烈心中的震撼以及悲哀。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和平再度被打破了,旷日持久的战争即将再度展开,生命将会成为整个西域最廉价的血肉磨盘中的渣滓。
满身鲜血的幸存者恐惧地望着苏烈,他支支吾吾,出疯狂的嘶吼“恶魔不要过来,恶魔”
没错,唐军对他们而言就是恶魔。
一名唐骑捂住了眼睛,泪水止不住“这里是地狱。”
另一名唐骑哭泣不止,在这里他有很多朋友,曾经他们共饮马奶酒,载歌载舞,共同奋斗,这一座座关市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他们双方亲手组建起来的。
“为什么”苏烈目龇欲裂,他大步冲进废墟,质问着那些还没离开的唐军,“你们疯了吗”
一名士兵见苏烈穿着折冲都尉的铠甲,有些讷讷地停下了搜刮的手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一名小队正眼睛里都被金闪闪的光彩所占据了,闻言只是挥了挥手道“监军大人有令,荡平关市战利品自取。苏将军你来得太晚了,没有出到力,这些战利品可不能分给你。”
一些唐军嘻嘻哈哈起来“这些西域羊实在太好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这下赚大了,哪怕统统折了银钱回家,也能置办好几十亩地了。”
苏烈失魂落魄地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士兵们,在他们看疯子一般的目光下大步飞奔跃上了坐骑“我们走回城关”
“将军,我们不去提醒”一名唐骑问道。
苏烈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那名唐骑激动道“只要我们够快”
“够了”苏烈怒吼道,“无论怎样,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战争即将爆。”苏烈的眼睛里满是沉痛,“和平已经终结,就算我们赶到,我们难道就能阻止其他唐军了吗既然不能,那我们去了有什么用和他们打背叛朝廷背叛大唐”
苏烈纵马狂奔儿去,他第一次现,自己堂堂一个折冲都尉,居然脆弱到了这种地步。
李白骑在黑鬃身上,一行近五十人鱼贯进入了这座紧邻长城第一道防线建造而起的城镇,越过一片高高建起的塔楼,一行人向上攀行着,不多时便要到那片破败的营房了。
“住多少人,就收拾出来多少屋。”
“没人知道那些屋子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反正从一开始,花都尉就让我们住在那儿了。”
“反正那么大一块地,也根本用不完。”
“咱们这边穷,往北都快靠海了,也没什么部族居住,六个关市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白正和长城守卫军派出的向导聊着天,突然一个少年斜刺里冲到了李白的马前,吓得他猛然间一拉缰绳,险而又险地没有将其碾于马蹄下。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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