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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刘尚勇闯金锁阵 冯平大破元军营(第1页)

话说军师冯平看到帖木儿派人到山寨下战书,决定将计就计,定下破阵对策。当即派人告知易峰、陈虎、曾询、方云、龙桂、杨铁儿、成志武、黄成得等八位头领,率全部人马天亮前悄悄向帖木儿兵营周围靠拢,在敌军营五里外隐匿待命,听炮声为号,杀向元军营。又命张林、周升把守道仙岭、高碧山一线,阻挡元军退路。又嘱咐陈林、李宏坚守铁顶寨。一切安排就绪,次日一早,碧云亲自挂帅,领刘尚、冯平率一万三千多兵马,浩浩荡荡开向帖木儿阵营而来。

到了帖木儿阵营,只见元军金鼓齐鸣,号角响彻云霄。一时人马浩浩荡荡,漫山遍野,黑压压摆开阵来,如乌云盖天之势。前面三千铁骑纵横排开,数万步军排在铁骑之后。正中一面大旗,旗中绣一个斗大的“帅”字,旗下立着正是元军主帅帖木儿。只见他:

头顶黄金盔,身着皮战袍,玛脑珠宝护胸镜,鱼鳞皮钉布前胸。身长七尺,黄肤阔面,浓眉豹眼,鼻高须粗。腿跨乌云俊马,身背箭壶硬弓,手执铜锤如大鼓,气势汹汹好傲横。

帖木儿身旁,左右一字排开,有参军姚成怀,副将鲁木达尔,韩褚,赵郸,范元祺,马若成,牛勇和上百位千户、百户长,威风八面,傲视群雄。

碧云的队伍到了阵前,冯平也将自己的人马依次排开。前面也是千余铁骑压阵,后面万余兵马整齐排列。队伍中间也树立一面大旗,旗中绣一个斗大的“孙”字,旗下的孙碧云,但见她:

头扎绿涤丝巾,身着红花战袍,胫扣黑红披风,腰系金丝宽带,面如水晶,肤似白雪,眉如弯月,英姿勃。腿跨枣红雄驹,身藏宝袋飞镖,手执梨花钢枪,好一个下界擒妖神女,降地除魔天仙。

碧云身旁,也是左右一字排开,有副盟主易华,军师冯平,兵马大元帅刘尚,副统领涂貌和易兴阳、伍林、唐林等数十员大小马步头领。

这帖木儿在阵前将碧云看了个真切,见这女子也还才二三十岁年纪,生得美貌如花,虽是英气凛然,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掌数万人马,能杀退数万官军的女魔王,再看身后带来的人马,也不足两万人,阵前却也有千余铁骑,想是缴获而来的。暗想,凭她这点人马,我只要让三千铁骑淹杀过去,也会将其踏为肉泥,今天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招术要来拚我!便出阵道:“请问旗下可是女孙碧云么?”碧云听了,冷笑道:“我就是孙碧云,你有何话说?”帖木儿一听,哼了哼道:“看你也是一个年轻美貌弱女子,为何当起山大王来!就你区区这些人马,竟也敢反抗当朝,与官军为敌?前几次我官军前来剿除,只是不明山川地理,被你等算计,落得败退,你等侥幸获胜。如今碰上我帖木儿,恐怕你等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我看你们都还年轻,就此亡命荒野,岂不可惜!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顺势归降朝廷,我等当出力保奏,获天子宽恕,或许还能为朝廷效力,各位以为如何?”

孙碧云听了,笑了笑道:“帖木儿,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此次已胜券在握。且不说此次胜败如何,我也奉劝你一句,现各地群雄四起,当朝大厦已倾,腐木难支,天下黎民涂炭,敢问你那至元小儿还能坐上几天龙椅?要说识时务者,不是我们,而是你等,若是明智,趁你们现在都有条命在,不如率部归顺我等,我这些兄弟,决不会亏待你,你看如何?”

帖木儿一听,不禁呵呵大笑,道:“山野村妇,真是不晓得天高地厚,在我天朝大军面前,死到临头了,居然大言不惭,竟还敢口出狂言,劝我等归降于你草寇!我也懒得同你废话,且先看看我的阵法,也让你长长见识。”说罢,把令旗一招,只见元军鼓声齐鸣,色旗飞舞,队伍如潮涌般滚动,片刻间变成一个大阵来。帖木儿对孙碧云道:“孙碧云,你可识得本阵否?”孙碧云哪里晓得,便悄声问冯平道:“这是什么阵?”冯平一看,答道:“此乃八卦金锁阵。此阵有八门,即休、生、伤、景、杜、惊、死、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进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进则凶,从杜门、死门进则亡。看此阵布得如此整齐,无丝毫漏洞,看来这帖木儿并非浪得虚名。”

孙碧云一听,便对帖木儿道:“帖木儿你听着,你这个八卦金锁阵,还是学我汉人的吧?居然还在我等面前班门弄斧!”帖木儿一听,吃惊不小,又道:“既然识得此阵,你敢闯吾阵否?”孙碧云也不答话,同冯平耳语了一阵,就见冯平又同刘尚、伍林指点了几句,刘尚一听,策马挺枪道:“吾闯阵来也。”自己一马当先,令伍林断后,引一队精干人马往东南方向喊杀着进入阵中。帖木齐的手下大将鲁木达尔,便往北飞奔而行,想引刘尚进入死门。刘尚心知肚明,哪会上当,也不理他,却突入西门,再从西门杀转入东门而来。元军之阵一时被刘尚、伍林等人马一阵乱杀,把个好端端的大阵闯得七零八落,不一会便杀出阵来,毫无伤,回到义军营中。孙碧云道:“帖木儿,你还有什么招,全使出来,让本盟主见识见识!要是再拿不出来,我就要来取你的狗头了!”

帖木儿一听,不觉大怒,喝道:“无知泼妇,如此目中无人!”便回喝道:“谁与本帅拿下此贼!”赵郸一听,不知高低,道:“末将愿往。”便飞马奔来。可恼了急先锋小霸王易兴阳,怒道:“无名鼠辈,竟也敢来拿我盟主!让我先拿他的狗头来祭旗。”手握一杆长矛拍马冲出。二人一场厮杀,拼得难解难分。这赵郸本是一员老将,又是惯匪出身,一看是员小将,也没把对手放在眼里,两把柳叶刀,只用了七八成之力与对方厮杀。没想到他狡诈一世,这次可走眼了,这个对手乃孙盟主与刘元帅手下第一勇将,比起易峰的武功更高一筹,不但肝火如雷,而且心狠手辣,交起手来,绝不饶人。战到二十余回合,赵郸吃了暗亏,再不敢大意,便使出十二分的手段来对付易兴阳。哪知却早已被对手抢了先机,一杆长矛似飓风吹浪,杀得赵郸如瘦马狂奔。要是赵郸先不轻敌,也不至于这么快落败,吃亏就吃在失去先机。韩禇一看不好,赵郸要吃亏,便拍马飞奔前来助战,喝道:“贤弟,我来也。”这边恼了另一个魔头伍林,也冲出阵来拦住韩禇厮杀。哪知赵郸被韩禇一声叫喊,一时分神,说是迟,那时快,易兴阳大喝一声,一矛刺赵郸于马下。

鲁木达尔一看,不禁又惊又怒,冲上阵来,直取易兴阳。这易兴阳一看,是个三大五粗的步将,手执一根茶碗粗的铜棍,三步两脚直冲过来。易兴阳一见,哪会把一个步将放在眼里,在马上挥起长矛与对方厮杀。原想自己在马上,与地上的人斗,就占了便宜,谁知这鲁木达尔功夫了得,一根熟铜棍约六十余斤,乘对方不注意,一棍横扫过来,正扫着了易兴阳的马腿,这战马哪受得这一重击,一声哀鸣,那马头一昂飞身,将易兴阳掀下马来,飞出数丈远,一时差点晕倒。鲁木达尔见易兴阳摔倒,便迅挥棍对其当头砸来。幸刘尚看见,叫声不好,情急之下,慌忙张弓搭箭,向鲁木达尔一箭射去,正中鲁木达尔的右手虎叉,手中铜棍失落,徐小红、成芳、唐林齐出,救下易兴阳回义军阵中。

鲁木达尔手上受伤,也只得拾了铜棍,奔回元军阵中。帖木儿一看,正在恼怒,却是孙碧云见对方伤了自己的主将,更是恼怒,大喝:“谁给我拿下贴木儿那厮?”刘尚道:“吾去也!”便策马挺枪直奔帖木儿而来。元军阵中的牛勇哇哇直叫就要出阵,被贴木儿喝退道:“此贼可恶,破我大阵,刚才又伤我大将,本帅非亲手宰了他不可。”于是拍马冲出,手提一对斗粗的铜锤,使得呼呼怪叫,向刘尚打来。刘尚不慌不忙,使出三尖刀,沉着接招。又是一场罕见的厮杀。只见得:

一个雷神下凡,铜锤力敌千将;一个狼精转世,尖枪飞穿万人。铜锤飞舞阴风刮暗,尖枪穿悛惨雾遮昏。锤戈轰鸣,杀气阵涌霸王梦;战马咆哮,血战尽现匹夫勇。直杀得风响沙飞神鬼怕,天昏地暗斗星无。

两人一气之下,斗了四十余招,难分高下。帖木儿想这厮武功了得,吾军中怕是无人能敌。刘尚一看,见对方锤锤沉重,挥舞中铜锤怪叫之声使人心惊肉跳,自入东落寨以来还未遇见。一时各自提防,不敢分神。只见枪锤相搏,又斗了二十余招。孙碧云一看刘尚久战不下,担心有失,喝道:“谁去助元帅?”凃貌一听,忙出阵道:“末将愿往。”便拍马冲入阵中。元军阵前,参军姚成怀一见,忙命牛勇前去助战。牛勇得令,拍马奔来,正好遇上涂貌,两个助战不成,反厮杀成一团。

孙碧云一看,心急如焚,对冯平道:“你在此督阵指挥,我上去杀他一阵。”冯平怎敢让盟主亲自出阵,慌忙劝阻道:“且慢!看刘元帅与帖木儿相拼,虽一时难分胜负,但拼久了,帖木儿年长,终敌不过刘元帅的,无需担心。贫道先让他拼上两个时辰,待我八路人马聚齐,敌疲惫之际,我出其不意,从四面杀向敌阵,元军必败。”碧云一听,只得罢了。

元军阵中姚成怀见牛勇对涂貌,又令马若成去助帖木儿。马若成得令,策马出阵。这边军师冯平一看,便令唐林截住马若成厮杀。一时两军阵前,几万双眼神齐齐盯着数对战将在不停拼杀,战鼓擂个不停,号角齐吹不断。阵上厮杀将领谁也不敢怠慢,更不敢丝毫分神,稍有差池就会命归黄泉,生死只在一拼。只见伍林与韩褚一老一少,一气之下拼了无数回合,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已拼到日出当顶,两匹战马已杀得汗流如雨,口吐白泡,两个主人根本无法顾及,却是一枪一枪的搏杀,谁也不肯服输。再看刘尚与帖木儿,更是拼杀得如火如荼,眼看两个时辰过去了,拚到此时,谁都拚红了眼,不想脱身,不是三尖枪寒光闪闪,就是铜锤金光灿灿,直拼得口吐粗气臭汗一身。

冯平一看,该是出击的时候了,忙将令旗一举,顿时轰轰轰三声炮响,早已在东西南北待命的八路伏军,听到炮声,潮水般向元军阵中杀入:易峰从石垅口杀来,曾询从上坟岭杀来,陈虎从天足峰杀来,方云从南木峰杀来,曾英从烟木山杀来,史亮从青石垞杀来,龙桂和扬铁儿分别从下车和青水杀来。八路义军喊杀声震天动地,马踏尘土飞扬,铺天盖地,犹如群狼扑羊,势不可挡。

帖木儿与刘尚正在苦战,听到炮声,就感觉不妙,不一时就听到滚雷般的呼喊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而近,就听姚成怀已在鸣金收兵。帖木儿只得收了枪,退下阵来,见姚成怀冲他道:“叛匪狡诈,早已在我四周布下伏兵,已向我四面八方杀来,我已被围。”帖木儿大惊,道:“这匪部到底有多少人马,怎么又冒出这么多?”姚成怀道:“现匪人马数量情况不明,我阵中人马已乱,现突围要紧!”帖木儿一听,忙喝令队伍向东南方向突围,一时队伍大乱。冯平见时机到了,向孙碧云点了点头,碧云抽出宝剑一挥,阵前一万多义军如猛虎下山齐奔阵中杀去。元军铁骑虽是凶勇,正在奉命撤离,突见对方铁骑如狼似虎般杀来,一时乱了方寸,自顾不暇,被义军一阵乱砍乱杀。此时帖木儿只想逃出重围,自己同姚成怀、牛勇当先,令步军紧跟先退,令马若成、韩禇率铁骑军断后,掩护突围,冯平见敌已退,担心帖木儿得知义军人数底细,组织反扑,忙见机鸣金收兵,令众将士就地扎营歇息,加强巡防,以备敌军反扑。

帖木儿逃出重围,见身后不见追兵,回过神来,疑惑道:“我等败退,那叛匪为何不乘势追杀,反倒鸣金收兵?”姚成怀呆想了一阵,才释然道:“罢了罢了!我算弄明白了!想这孙匪虽是四面袭我,其实人马并不多,四面袭来的贼匪加起来也才二万多人,不及我的一半,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是担心我等醒悟过来,组织反扑,才不敢再追杀。”帖木儿听了,羞恨不已。忙吩咐清点人马,除阵亡副将赵郸之外,损失马步军三千余人。鲁木达尔中箭受伤,加上范元祺,三个副将,一死两伤,阵中将领伤亡过半。帖木儿忧愤不已,忙吩咐就地扎营,到了营中,茶饭不思,闷闷不乐。

姚成怀只得劝慰道:“此次也只是受些小挫,不伤我大局,请元帅不必挂怀。叛匪诡计多端,我等防不胜防。看来,我们也得使些手段,也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才是。”帖木儿恨恨道:“想我进军中原以来,历经百战,虽不敢言百战百胜,却也没有受过如此大辱。孙匪不讲信义,阵前同我明斗,阵后却便阴招,打得我措手不及。我等总要使个手段,擒了这个婆娘,将她碎尸万段,方出我这口恶气!”

鲁木达尔道:“元帅何必动气,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之战,是我立足未稳,被叛匪占天时地利之便,得了小便宜,不足为奇。叛匪今日得胜,必无防备之心,我们何不来个以牙还牙,趁夜静之时,杀入叛匪大营,一把火烧了他的大营,以报前夜劫营之恨及赵将军之仇。”

韩禇一听,摇了摇头道:“此计要是对付别的对手还行,对付这群山匪不行。看今天这架势,这孙匪手下必是有高手,先是轻易就破了元帅的八卦金锁阵,那刘匪带人出入我阵,毫无伤;再是他的几位头目同我几位将军拚杀,我不但未见上风,还被他们死伤我几位大将,他们却毫无伤。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还暗布八面伏兵,乘机淹杀我官军,令我猝不及防。他既有如此高手,怎能不防备我劫营?”又悲恸道:“可惜赵兄弟半生占山为王,纵撗太行山上数千余里,没想到被吾劝降归顺朝廷后,还未风光几年,就命丧这山野之地,魂不归乡!”

姚成怀道:“刚才鲁将军将这劫营之计,下官倒认为可行。韩将军所述,虽也是实情,叛匪营中确实有高手,文武能人不少。但俗话说得好,老虎也还有打盹的时候,对付这惯匪,主动出击,总比被动挨打要强,何况要论实力,总是我占优势。我才探听了匪扎营布局,布有前后左右中五个大营,以吾之见,先派鲁将军和韩将军各率三千兵马,劫叛匪左右两营;再派马将军率五千兵马袭叛匪前营;元帅与牛将军率大队人马作为后应。如果叛匪营中无防备,三路人马能顺利得手,元帅便率大军杀入叛匪中大营,一举捣毁匪大营及叛匪山寨,消灭孙部叛匪。若是叛匪有所准备,元帅便可及时接应三路人马,且打且退,调头撤回大营,再作打算。”

帖木儿一听,只得点头依允,道:“就依此计而行。”即传令,令鲁木达尔和韩禇各率三千人马,今夜三四更时分分别从东西两侧偷袭敌营;令马若成率五千人马,同时从叛匪正面偷袭;自己与牛勇率大军随后助攻接应;令范元祺守营。帖木儿再三嘱咐道:“叛匪狡诈,望三位将军见机行事,千万小心,一旦现其有防范准备,退回,切不可恋战。”众将军点头遵命。各自准备,不提。

却说盟军孙碧云与易华、冯平、刘尚收兵扎营。多路头领也前来碰头,清点战绩,元军死伤三千多人,而义军也近伤亡二千余人,缴获元军战马三百余匹,俘虏元军六百余人,收拾元军丢下的兵器物资不知其数。

孙碧云道:“这次元军之败,是帖木齐那厮轻敌所致。敌虽有此败,伤亡不少,然对帖木儿的四万人马来讲,并没有伤他的元气,他们决不会就此罢休,必将卷土重来纠缠。你们看,下一步如何打算?”

冯平道:“帖木儿不比哈利,善于用兵,这次初败,他必将引以为戒,重新部署,使其他手段寻我决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如今既然已掌握了我义军的实力及用兵之道,今后与他交战,我等就难以出奇制胜,攻其不备了。”

刘尚道:“这帖木儿也不失为一勇将,我同他力战二个时辰,却还勇猛异常。还有那鲁木达尔,虽是一步将,却也有些手段,连我大将易兴阳都差点丧命在他的铜棍下。看来,下次对战,我等切不可轻敌,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无论如何,先要自保,才可杀敌。”

碧云笑了笑道:“刘尚说得对。我们的将领比不得元军官军,我们杀了他们一批,朝廷又会派更多的将领来,我们的这些将领,可珍贵着呢,万不可有失。能不更拚的,不要硬拚,拚不过的,就退逃,先保命要紧。要杀敌的手段计谋多着呢,不在乎拚个你死我活。各位将领今后对敌,务要切记。”各将领都点头遵命。

冯平道:“盟主说得对,依帖木儿狂妄自大的个性,今日败退,必然大怒,早晚要来报复,誓要置我等死地而后快。依贫道看,他今夜或将乘我得胜快意,疏于防范之际,连夜前来劫营。我等要做好防范对策才是。”

孙碧云道:“如敌来劫营,如何应敌?”冯平道:“请盟主放心,贫道早有防备,就怕他不来。”便传令张林,带些精明探子往敌营打听,探明情况,来禀报。令易兴阳迅带人在大营东西南三个方向挖上宽壕深沟,上面铺上树枝草席掩盖;又令方云、唐林带三千人马埋伏在大营东侧;令曾询、刘道成带三千人马埋伏在大营西侧;令涂貌、陈虎带三千人马埋伏在上坟岭下;令易峰、龙桂带三千埋伏在太平河;令刘尚率易兴阳、伍林、王克平、王子成、雷正、成志武、黄成得等马步军五千埋伏大营背面,并请副盟主易华赶往道仙岭和高碧山与周升、曾英等会合,乘元军营中空虚,偷袭敌营。并令夏凡、彭雪成与刘松等,趁元军偷袭我大营之时,着元军制服混入元军营中,实施骚扰破坏活动。一切部署完毕,冯平嘱咐道:“行动时以主营炮声火光为号,多路人马同时出击,不得有误。”众将领领令出,不提。

是夜,元军劫营的各路人马已悄悄聚集。韩褚怕马蹄声惊动太大,闹出个动静来惊动叛匪,将所有上阵的马匹的蹄子都用布包上。令人含草,马衔环,不许弄出一丝声响。三更时分,鲁木达尔同韩褚各领三千人马先行进,一路倒也顺利,到了营前,二路人马分别向东西两个大营摸来。

鲁木达尔摸到东面大营前时,只见营外只有几盏巡逻灯,几个哨兵走动,鲁木达尔以为叛匪大营没有防范,便带领人马杀入大营。谁知刚接近大营,前锋人马一个个扑嗵扑嗵地掉入陷阱,后面人马夜幕之下看不清前面情况,还一个劲地往前冲杀。就在此时,一声炮响,一时火把四起,喊杀震天,左侧有方云、唐林带着三千人马掩杀过来,右侧有曾询、刘道成带三千人马掩杀过来。

鲁木达尔情知中计,急忙下令退兵,却为时已晚,方云、唐林早已拦住了他的退路。方云喝道:“鲁木达尔,吾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你只有投降,别无他路。”鲁木达尔一看,也不答话,执棍向方云打来。这方云一向沉着、冷静,见识过易兴阳吃过了他的亏,晓得这蒙古将棍法稀奇古怪,于是处处小心,一杆画戟不离鲁木达尔左右,使鲁木达尔无从下手。这鲁木达尔一气之下斗了二十余回合,只见四面义军如蜂蚁般涌来,身边自己的兵马已是被团团围住被杀,又见唐林一杆长枪,左挑右突,不知多少元军将士,亡在他的枪下,心里焦急万分,只想早些率人马脱逃,无奈此时方云的画戟越逼越紧。

就在此时,马若成率人马从南面杀来。当冲进正面大营时,也陷入同样处境,队伍前锋掉进坑中。便知中计,调转马头正要逃离。这时正面的刘尚、易兴阳、伍林、王克平、王子成与雷正一大帮义军冲向元军。马若成当即被伍林截住厮杀,难以脱身,刘尚与易兴阳等在敌军中横冲直撞,似入无人境地。后面的帖木儿见义军营中火光冲天,以为鲁木达尔等三位偷袭得手,便拼命督促大队人马奔来。离义军大营两三里之处时,见义军大营喊杀声响彻夜空,火光通明,才觉得情况不对。正要下令停止前行,突然左右两方各杀出一支义军,只见左有涂貌、陈虎率三千人马从上坟岭杀来,右有易峰、龙桂率三千人马从太平河杀来,不到片刻已把帖木儿的大队人马拦腰截断。帖木情知中计,心中一横,不退反进,杀入义军大营,要与前三路元军汇合,寻义军厮杀。

再说韩禇老奸巨滑,摸到西面营前,见营前静悄悄的无一丝动静,就情知不妙,忙喝令退兵,但此时却已迟了,随着一声炮响,一片片火光从四面八方照来,韩禇刚退后不远,就同曾询和刘道成迎面相遇,韩禇也不及多言,挥枪迎敌。曾询一对铜锤虽不似帖木齐的铜锤厉害,但与韩禇厮杀起来,一时不相上下。黑夜之中,两个相拼约斗了二十余回合。韩禇心想这厮比那天途中相拼,更狠了几分,其武功比昨日的伍林更为老到,而且手段凶狠,锤锤点穴。韩禇乃惯匪出身,生性狡诈,心想如果这般斗下去,极为不利,此时不走,等待何时。一狠连向曾询涮涮数枪,曾询不知他要逃离,便先退为进,谁知韩禇早已溜走老远。曾询追赶不及,只好与刘道成大开杀戒以解气。这时刘尚、易兴阳等大批人马赶来,寻敌厮杀。

此时帖木儿赶来接应,只见刘尚与昨日杀赵郸的毛头小子正在肆无忌惮地砍杀他的将士,大怒,大喝道:“刘尚你这厮欺人太甚!”这一喝,却脑了小霸王易兴阳,道:“帖木儿,你爷爷易兴阳在此,敢与吾斗上两佰回合么?”帖木儿一听,更是怒不可遏,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还没有资格同我决斗。”也不理会兴阳,见马若成与伍林厮杀一团,便打马来解马若成之危。一帮义军不知帖木儿的厉害,纷纷围上来,拦住他的去路。这帖木儿一对铜锤挥起来,怪叫如鬼嚎,早杀退数十名义军,不一会就冲到马若成跟前,挥锤直向冲伍林砸来。伍林哪见这般怪器,一时分神,被帖木齐一锤将其手中的长枪砸飞出数丈有余,伍林一时慌了神,正要逃离,说时迟那时快,刘尚与易兴阳双双齐向帖木儿杀来,帖木儿也毫无惧色,挥锤迎战。伍林逃此一劫,跳下马来,抢回长枪向帖木儿杀来。马若成虽解了围,但见帖木儿已被义军三员大将围住厮杀,便又前来助战。帖木儿喝道:“不要管我,快带领众将杀出重围与后军会合。”马若成只得指挥队伍去了,这时韩禇逃出,一见主帅被围杀,也上来相助,与伍林又接上手。刘尚和易兴阳一个攻帖木齐的正面,一个攻他的侧翼,一正一侧,杀得帖木儿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这正是:

蒸水河畔兴兵戎,战马咆哮撕长空,

杀气阵阵如虎啸,战袍腥腥血浸红,

只恃阵前匹夫勇,谁知幕后弄诡影,

不知亡魂归何处,独见冷月照尸横。

要知帖木儿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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