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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欧明同刘尚到了宴会厅来,一众大小头目喽啰及众猎户欢喜不已,见大寨主入席了,才一同就座。桌上已摆上一大脸盆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炖得烂熟的野猪肉,浓香扑鼻。一喽啰又端了一坛子酒来,斟了酒,也是一人一大碗。欧明端起了一碗酒,拉着刘尚站起身来,向众位道:“各位请看,这位壮士,就是我从小入佛门拜师学艺,修道练武的同门师徒刘尚,今天巧缘遇见,是老夫的一大喜事,还有就是这一队猎户的兄弟们,赶来这么多野猪来我山寨,让我们有幸共同享受这野猪宴,此乃山寨的另一件大喜事!今天大家开怀畅饮,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醉不归!”说着,自己就一碗干了。众人也吼声雷动,齐声喊:“谢寨主!干!”碰碗之声响彻大厅。刘尚也只得一口喝了。
酒过三巡,刘尚就有些飘飘然,欧明就乘机试探问道:“牧云贤弟,老夫有一事不明,你师父灵惠大师,一向云游天下名山名寺,为了你竟在白狼庙教你十余年,现已年过花甲,怎么不要你伴随在他身边,却让你独闯江湖,这是为何?”
刘尚一听,不觉伤心起来,想自己是师父唯一的徒儿,师父对自己恩重如山,情同父子,现在自己苟且在山中谋生,却不知师父漂泊何方。想到这里,眼眶都湿润了,叹息道:“前辈提起此事,令晚辈惭愧不已,师父的用意,想必前辈也明白。”
欧明笑了笑,道:“你也不必自责,我想你师父让你独自闯荡,也是想让你见见世面,磨炼意志,广交天下贤德之人,成为有用之才,等待有机会好成就一番事业。”刘尚道:“前辈说得对。师父的良苦用心,晚辈岂不明白!只是当今世道,小族统治天下,视天下汉人为奴役,这样为虎作伥欺压百姓的朝廷,晚辈如果去效劳,岂不会辱没我师父的名声。所以也只好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了。”
欧明道:“贤弟之言差矣,大丈夫岂能安于现状。古人云:太平贪富贵,乱世造英雄。以老夫所闻,当朝贪官恶军横行,天下生灵涂炭,天下英雄风起云涌,驱逐鞑子反抗朝廷,有的拉队伍占山为王,有的攻夺城池,杀官吏惩贪腐,早已干得轰轰烈烈。这难道不是大丈夫所为?”刘尚听了,心中一惊,没想这些草莽英雄,还在操心天下事,深忧百姓安,倒使人刮目相看,不觉暗自佩服,便道:“前辈的金玉之言,晚辈记住了。如今朝廷昏暗,世事不平,官逼民反,百姓拉杆举义,是为壮举。但我也听人讲,这山寨绿林多了,各守一块地盘,各寨良莠不齐,目光短浅,你争我斗,抢掠盘剥,搞得这百姓遭的殃,也不比官府好到哪里去,似这样的英雄好汉,于国家和百姓何益?”
原来这欧明已知刘尚非一般豪杰,有心要把他拉上山来,共同干出一番事业。听了他这一番言论,也觉得有理。心想现在要劝他入伙这红桥寨,还不到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开导他,便也不说这些事了,只是你来我往劝酒劝肉,众人酒足饭饱,天色已晚。欧明道:“小兄弟,今天你也累了,这老远的山路,你们也赶不回去了,如不嫌弃,索性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此时的刘尚晕头昏脑,也有困意,只好点头,欧明就忙吩咐喽啰安排留宿,上床就寝。
次日一大早,欧明就带着刘尚观山寨风景。正是隆冬的早晨,北风吹来阵阵寒意,二人登上了望台,四面望去,满眼群山巍峨,四周炊烟袅袅。红桥寨就建在红桥山的主峰上,主峰约数百余丈,有三条小道通往山寨,一条是长冲皂,随小塘而上,东临连接衡州与永丰的大路。此道山陡路险,设有两道关卡,每道关卡有五个喽啰日夜把守。第二条道随北山山势而上,此道较为平坦,也设有两道关卡,每道关卡有十个喽啰把守,其中一道关卡看守甘塘水源。半山窝是红桥寨的营地,山顶是几个头领领着一班喽啰居住之处。第三条道就是昨日刘尚他们追捕野猪的上山之路。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往走动,只有晚娘村的十来户人家,有时为红桥寨供应蔬菜才走这条路。这晚娘村又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平时通往晚娘村的道路无人把守。红桥寨周围设有哨楼,山顶有了望台。站上了望台,整个山寨四周的农舍、田野尽收眼底。若不是昨日追杀野猪,哪会有机会到这杀人放火的土匪窝来观赏山景。二人看得尽兴,就见一轮耀眼的红日从早霞中冒出地平线,在东方冉冉升起。不久,山间冒出缕缕白雾,升到山峰上空,聚成一片片白云。刘尚观后,感叹不已。
早饭后,刘尚就要告辞。欧明道:“本想让贤弟回家的,只是这山寨还有一位三弟王六,我让他下山打探消息,这两天就要回来了。老夫想既然贤弟好不容易上这一趟山,如若三弟与贤弟失之交臂,未免太遗憾。这三弟要是晓得我不留你让他见你一面,还不埋怨老夫一辈子!老夫的意思是,且让贤弟的猎户们先回去,委屈贤弟再待上一两天,等我山寨三位兄弟一同和贤弟喝一杯团聚酒,再为贤弟饯行,你看如何?”刘尚听了,看欧明如此诚恳,盛情之下,也不好推辞,只得点头同意。欧明大喜,吩咐刘道成道:“将昨日打下的野猪,全部送与那些猎户们。”刘尚听了,忙阻止道:“师父,千万不可!这些野猪,都是山寨的弟兄们拼死逮住的,哪能让我们带走!”刘道成道:“这都是猎户兄弟们赶了半天的山路赶过来的,我们哪能要!”刘尚道:“就算是我们赶过来的,也算是我们弟兄们送给山寨的见面礼,岂能让我们再取回去。何况,我们打猎的,天天不晓得要打下多少野猪,哪还少得了这些猪肉吃?”欧明听刘尚态度坚决,也只好点了点头,对刘道成道:“既然这样,就依了刘兄弟,这个情,容我们下次再还吧。”刘道成只得应诺。刘尚只得吩咐常永生带领猎户们先回晚娘村,自己过两天才回村。常永生也不便多言,带众猎手下山不提。
没想到了中午,王六就风尘仆仆回来了。这王六在红桥寨排行老三,专为山寨打探消息,人称小六子。人长得矮小机灵,能说会道,十几岁就学会一手木匠活,走村串户做手艺,也练得一身轻功,飞檐走壁,十来个普通汉子对付不了他。后来遇上欧明、刘道成,邀他上山入伙,他见二人为人仗义,二话不说便加入红桥寨做了三头领,充当红桥寨的耳目。
这小六子一回到山寨,欧明就让他来见刘尚。谁想小六子听说刘尚二字,惊问:“兄弟可是槐花皂的打虎斩龙的英雄刘尚?”刘尚只得点了点头。小六子欢喜异常,忙双手拉住刘尚道:“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早就想结识兄弟,只是没有机会拜见,没想到兄弟到了我山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忙喊:“拿酒来,拿酒来!我要同这位大英雄喝个不醉不休!”见欧明、刘道成还不知就里,在一边呆愣愣的,刘道成还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小六子就将刘尚打虎斩蟒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因为是传说,未免有些传奇色彩,说得刘道成更佩服得五体投地,惭愧道:“兄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能结识你这位英雄兄弟,真是三生有幸!”欧明也哈哈大笑道:“刘兄弟的功夫,除了老夫,你们哪里晓得。”
当下小六子就请了刘尚、欧明、刘道成四人喝起酒来。先是小六子同刘尚喝了几杯迟到为歉的酒,接着刘道成也端起酒站起身来,道:“我刘道成是个直性子,原就是一个打铁的,二十年前与欧头领相会,我俩情投意合,结为兄弟,从此跟随欧头领到红桥寨至今。今日有缘结识刘大侠,不仅武艺群,又是大哥故交之高徒,我们四人也算是缘分天定,何不结为金兰,以兄弟相称,也不枉我们相聚一场?”欧明、小六子自然赞成,刘尚忙摇着头,道:“刘兄弟差矣!欧前辈乃是师祖、师父之友,晚辈哪能与前辈称兄道弟,岂不乱了辈分!”
欧明却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还这般迂腐。老夫与你师祖、师父是故交不假,但我并没有与他们拜过把子道过兄弟,怎能扯得上辈分?何况你师祖、师父乃是佛门弟子,你我又不在佛门,两个俗人而已,如何不能以兄弟相称?我等有心与你结拜,也是前世的缘分。”
刘尚本是个性情中人,听欧明这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经不得刘道成、王六在一旁一个劲地鼓动,若再不答应,也过意不去,只好顺从。欧明大喜,忙叫人摆设供坛,四人举香拜关公,行结拜之礼,结兄弟之义。欧明为长,称作大哥,刘尚最小,称为四弟。
当晚欧明又设宴,李总管从地窖中取出十几年精藏老谷烧,招待刘尚。酒过三巡,欧明才借机对刘尚道:“既然我同四弟以兄弟相称,大哥我有件心事也就直说了。兄弟承师祖、师父传授盖世之功,总不会在这深山之中做个同畜生打交道的猎人吧!这山寨你也看了,看起来,就靠我们这些弟兄,不见得能干得了下救黎民于水火,上保国家之安宁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但也事在人为,只要有真正的英雄出头,团结各山寨的群雄,共举义旗,一呼百应,又何愁干不了大事!所以说,依大哥的意思,想请四弟入伙我红桥寨,以图大事,如何?”
刘尚也明白这欧明早有此意,今见这欧大哥说得也入情入理,盛情之下,怎好拒绝!但毕竟安于一隅久了,过惯了在妻子儿女温柔乡中的小家生活,又想到梅秀的嘱托,岂能忍心抛弃。踌躇良久,便道:“这件事,小弟依了就是。只是大哥先不要急,黄龙山的猎户们现在都聚集在一起,对小弟多少有些信任,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还有就是家里的妻儿,也得有个安顿。依小弟之见,我名义上投奔这山寨,只是暂不上山入伙,先与猎户们继续干狩猎的营生。一旦大哥需要小弟出力,小弟绝不含糊,立马上山。这样的话,山寨一明一暗两方都能照应。大哥你看可否?”
欧明听了,晓得这刘尚小家庭日子过惯了,还有些儿女情长,虽是不尽如人意,也还达到了目的,便不再强求。道:“贤弟家小的事,不必挂齿,一同接上山来就是。至于那些猎户,贤弟就是到了这山寨,也还能相互照应。但现在既然贤弟心意已决,也是好事,我山寨三兄弟乃至合寨弟兄,都已把贤弟当成我们山寨的四头领了,贤弟以及贤弟手下的猎户们,也都是山寨的弟兄了,请贤弟不要忘记我山寨弟兄就是。”刘道成听了,道:“既然这样,大哥何不召集山寨众兄弟,宣布四弟为我山寨的四头领,四头领手下的队伍也是我山寨的队伍。”欧明听了,摆了摆手,道:“二弟有所不知,既然四弟不在山寨,还是就我们几个知道的好,不可让太多的人知道。一者,担心一旦被官府知道了,对四弟不利;二者一旦山寨有什么不测,也还有一支敌方不知道的这支奇兵接应,也有一条退路,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刘道成与小六子听了,大喜,道:“如此说来,从此山寨就无后顾之忧了!”四人欢喜,喝得大醉,各自歇息。
次日早饭后,刘尚就要下山。欧明、刘道成和小六子一同送行。一直送到了山下,还是难舍难分。刘尚也不觉动情,道:“三位大哥还是回寨吧,我会经常来山寨拜见众兄弟的。”欧明等只得停下脚步,依依不舍地看刘尚消失在远方。这一别,有诗赞曰:
藏艺隐身深山中,屈身安于儿女情,
青山巍巍难酬志,溪水涓涓岁月空,
无缘进山逞霸气,终遇伯乐识真功,
今日兄弟相别离,英雄也有泪湿襟,
但愿他日腾飞时,再摆美酒诉衷情。
刘尚别离欧明等三位大哥,也是心中难舍,回到晚娘村时,王柱成与常永生等众猎户看到刘尚回来,欢喜不已,道:“这两天,我们都十分不安,还以为老弟在山中当山大王去了,不再管我们了呢!”刘尚也不敢说出自己已在山寨入伙当了四头领之事,只说:“这寨主欧明、刘道成,还有王六,都同我拜了兄弟,以后如山寨无事,我们互不相干,一旦山寨有难,我们也得来救他们一把。”常永生道:“这还用贤弟说!我看那欧寨主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莫说你们拜了兄弟,就是没有这一拜,他日若山寨有难,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众猎户也点头赞许。
刘尚在晚娘村狩猎了五六天,猎杀了野猪近百来头,其他野兽不计其数,才收猎回家。猎手都得到丰厚收获,山里人个个喜笑颜开,家家户户将打来的野味埋在雪堆中,或制成腊肉,或用火烘干放在坛中,贮藏过冬,收获的野兽毛皮也有几千张。原来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有外地城里的人来村里,带来食盐、布匹等日常生活用品来交换兽皮,今年眼看腊月都到了,村里人还指望用这些皮子换些过年的用品的,却不见有半个人影过来,急得团团转。
常永生恨恨道:“一定是这些年土匪多了,将这些商道都占了,断了商客的财路。”于是就找刘尚、王柱成等商议办法。刘尚不明就里,便问原委,常永生道:“这些皮货生意的人,大都来自衡州、宝庆和潭州城,从这些地方到我们这黄龙山,都有数十近百里的山路。虽说过去这一路也有些山寨强人沿路劫道,但他们有祖辈沿袭下来的规矩,就是劫财不劫命,商客只要交了一定数量的买路钱,就断不了商客的财路,因此还是有不少皮货商来往,如今这些年就不一样了,官府昏庸,盗匪群起,这些山大王,还讲什么规矩,是既要财又要命,哪个还敢来!”
刘尚听了,道:“难道活人还会被尿憋死!城里人不来收购,我们就不能下山进城去卖?”常永生笑了笑道:“贤弟你有所不知,现在连那些有钱的商客都不敢来,我们这些人运这东西去城里,莫说有货回来,怕是人还没到城里,就把命送在半道上了。”王柱成也道:“这都要过年了,还是保命要紧,为了这些皮子,也用不着去冒这个险。”刘尚却是不屑一顾,道:“我看两位哥哥太高看沿途的土匪了,他们也是人,只要是人也是两只手,又不是三头六臂哪吒,怕他个鬼!现在已是腊月,转眼间就要过年了,家里老少就盼着我们这一帮男人,能给他们添件衣裳吃顿年饭。再说这些皮货,特别是这些虎豹皮子,也珍贵得很,值上千两银子,都是刚加工处理过的,若不及时卖出去,到了开春后的霉雨季节,皮子一霉脱毛,就不值钱了,猎户们一个冬季的辛苦就白搭了。”
常永生道:“我晓得尚老弟的胆量和功夫,但这进城,比不得我们上山狩猎,手中若是拿了武器,也还能对待一般土匪。但要去那城里,莫说带武器,就连一把菜刀都带不得的,要是遇上土匪,尚老弟就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凭赤手空拳,也斗不过那些手握兵器的。”刘尚笑了笑,道:“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这些猎户,也训练过的,组成一队挑夫,再挑选几十个会武功的青壮猎人做护卫。既然官府规定不准携带刀枪进城,我们可以每人带一条硬木扁担,做粗壮结实些,作为防身利器。一旦路上遇到劫匪,我来挑那些为头逞强的,先制服了他,至于那些喽啰,就不难对付了,以我们的身手,就是遇上百十号土匪也奈何不了我们。”
王柱成和常永生被他这么一说,胆子也就贼大起来,王柱成道:“既然刘老弟有这个信心,我们还怕什么!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跟着老弟干!”常永生也是亲眼看了刘尚的功夫的,也道:“既然这样,这时间耽误不得,我们说干就干,今天就挑人,明后日就出,赶在大年之前回家。”
黄龙山区的猎手和山民一年四季除了耕田种菜,就是牵着猎狗在附近山中转悠,捕杀一些草食动物,猛兽则一般无人捕猎。自从刘尚斩蟒杀虎以来,猎手和山民才开始大张旗鼓捕杀虎豹一类猛兽。猎户们听说要挑选挑夫护卫走出大山往城里去见世面,虽说有些害怕,但他们相信跟着刘尚干,决不会吃亏,何况城里这个陌生之地也太有诱惑力了,就纷纷要求加入进城队伍。刘尚从中挑选身强力壮的挑夫和会武功的护卫猎手五十余人。虽说是分工为挑夫和护卫,但只是两队人互换,挑皮货的累了,就换给护卫挑,挑皮货的就成了护卫,护卫就成了挑皮货的。这样就能减少在路上歇息的时间,加快度。
到了第三天,天还未亮,这五十人的队伍,就挑着担子出了。刘尚之意,专拣大道而行,大白天大摇大摆地行进,反不容易遭暗算。于是这一队挑夫,就这么晓行夜宿,往城里赶。头两天,这猎户们一路上不免也有些紧张,却也平安无事,一气行了数十里。
第三天一早,到了人称栗山的地方,一看也就是几座小山,一伙人防备也松懈下来。刘尚对王、常道:“我看这一路也没有见着什么匪贼,是你们多心了吧?”常永生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多心,依我看,也许是我们带的都是兽皮,这些匪贼抢了也用不上,不想要而已,如果我们从城里回来,带的是银子或生活用品,可就没有这么太平了。”刘尚点了点头。刚翻过一个山梁,却突然就冒出数十数个土匪来,手持刀枪棍叉,其中一个为的喝道:“识相的,放下担子,离开,莫惹了老子生气!”手一挥,几十个喽啰早已拦住大道。常永生是见识过的,忙拱手道:“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我们也都是山里的穷人,挑了些不值钱的皮货,去城里换些盐布过年,各位能不能开个恩,让一条道?”就听另一个土匪道:“大哥,还跟他哆嗦什么,让我先干他几个,来个下马威,看他还走不走人!”说着一声吆喝,一伙人就挥舞刀枪扑了过来。王柱成早已忍耐不住,也一声喊:“弟兄们!围了上去,一个都不要放过!”这众猎户也纷纷全都操起了扁担,一轰轰冲了上去。那帮土匪见大话吓不倒他们,也急忙操起刀枪棍棒与猎手们拼杀起来,一时斗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这刘尚见只是些小股土匪,也没有当回事,看王柱成同他们打斗,他只是守住皮货,防范土匪乘乱偷抢。不一会工夫,就见土匪们已不是猎手们的对手,边打边退。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矮小手执长枪的汉子带领一帮人冲了出来。只见他:
五短身材,黑面狮口,长寸须,豹眼凸鼻,人矮气高,吼叫如雷,双臂似猿,蛮劲如牛,手持长枪对阵,腰挂短刀防身。
只见他端着长枪,带着二三十个喽啰从山上直奔下来,喝道:“哪里来的一帮刁民,还敢与本寨作对,看来是不想活了!”挺枪就向王柱成刺来。王柱成便以扁担相迎。王柱成看此人人矮面黑,也没有当回事,不想只几招下来,就领教了厉害,这厮不单蛮劲大,还出手枪快,功夫了得,王柱成见自己不是对手,正要退下。刘尚这才迎了上去,冷笑道:“一个小蟊贼,也敢劫我刘尚的道。你要是个好汉,先报上名来,本人不杀无名小卒!”那人哼了哼,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你的祖宗屈云老爷!”刘尚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回你这个屈祖宗可要屈到家了。”手握扁担就与对方拼起来。这屈云也没有把这个使扁担的年青人放在眼里,哪知不到三五下,才领教了厉害,情知碰上了高手,自己恐怕不是对手,只好死命硬抗,拼了十余个回合,屈云已是汗流浃背,手忙脚乱,晓得再挺下去,必有生命之忧,只得将枪一档,喘息道:“在下武功不济,战不过壮士,壮士武功了得,屈云我甘拜下风。请问壮士何方人士?”
刘尚见对方罢战认输,也就收回扁担,道:“此路乃是行人之道,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容你胡来?还不叫你手下住手,让我等放你一马,否则杀你个片甲不留。”屈云不敢怠慢,忙叫那帮喽啰住手。刘尚也就自报了姓名。就听屈云道:“既然我们认输,就得给各位陪个礼,现在已到吃午饭时候了,各位壮士若不嫌弃,能否请到我山寨喝口茶,用过午饭后,再赶路不迟。”
刘尚听了,哼了哼,道:“屈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就见屈云自己先放下了枪,也喝令手下的众喽啰也丢下了手中兵器,向刘尚拱手道:“我屈云不才,却也是个侠义之人,壮士如若是怕我使诈,就用绳索将我捆了,带我去山寨,如何?”刘尚见这屈云说得诚恳,不似奸诈之人,也就答应下来,让众人收起兵器,挑起担子,一同到山寨中来。
原来这屈云本是鸡子寨寨主,手下聚集五十几号喽啰。虽然打家劫舍,但也定下一条寨规,不允许手下抢劫穷苦百姓,不许奸
女。在鸡子岭立寨十余年,附近百姓不但没受到鸡子寨喽啰的骚扰,而且还得到了他们的保护,里正、地保及小股土匪不敢在鸡子寨地盘上欺压百姓,因此,屈云在绿林道上的口碑也不错。只是近半月来,这屈云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倒运不断。半月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帮强盗,为的叫谭宠,此人武功高强,一把大砍刀又厚又重,与屈云照面时出手相斗,屈云使尽浑身解数与那厮斗了数十个回合,再也招架不住。尤其那厮手下全是一帮亡命之徒,一出手个个心狠手辣,片刻工夫就伤了他十几个兄弟。屈云情急之下,一声吆喝,带领众喽啰弃寨而逃,直到栗山才停下来,在此山中架棚立寨,干起打劫商客的勾当。谁知在这栗山还没有站住脚跟,好不容易打劫这一伙客商,又遇上这个比谭宠还狠的刘尚,行劫不成反遭辱。
刘尚一帮人被屈云领到山寨一看,这哪是什么山寨,只是临时用草木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屈云道:“刘壮士,不好意思,山寨条件简陋,莫要笑话。”接着便叫喽啰快备午饭。
不一会工夫,众喽啰布菜上饭,倒也丰盛,屈云陪同刘尚一起吃饭,热情劝菜。刘尚就有些过意不去,道:“屈兄,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屈云道:“你我也算是英雄识豪杰,有什么话就直讲。”刘尚道:“依小弟看,屈兄也算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为何在此行劫,祸害乡里,岂不坏了你的名头。”屈云道:“刘兄弟之言极是,愚兄也是无奈。现今天子无道,盗贼蜂起,哪有好人安身之地?也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我在鸡子寨立寨,也是为了保护这一方百姓不受官府盘剥。只可恨那强盗谭宠,强占我鸡子岭山寨,使我们流落到此处,不得不靠打劫过路商贩暂时维持生计。”就向刘尚介绍了他在鸡子寨建寨过程以及被谭宠赶下山来,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的窘况。
刘尚道:“屈兄今后怎么打算,是常住这栗山干拦路抢劫之事,还是另有去处?”
屈云叹了一气,沉默不语。刘尚想了想,道:“小弟倒有个想法,如屈兄在此生活艰难,无处可去,不如去红桥寨投奔我兄长欧明寨主。不瞒屈兄,小弟同那三个头领已结拜兄弟,那山寨的三个兄长都是行侠仗义之人,个个功夫也了得,也是对百姓秋毫无犯,纪律严明,今后必将是干大事的人,如屈兄愿意前去投奔,小弟愿修书一封让屈兄带给大哥,想大哥一定欢喜收留。”
屈云听了,不觉大喜。忙站起身来,拱手相谢,道:“若如此,兄弟求之不得!不说别的,就兄弟这么好的功夫,还在那三位兄长之下,可见那山寨三位头领的本事了。兄弟之大恩,容兄弟以后相报!”刘尚见屈云应允了,也很欢喜。就见屈云又站了起来,拱手道:“兄弟也有个不情之请。我看兄弟乃有勇有谋,慷慨仗义之人,才听兄弟说已同那山寨三个兄弟都结拜为兄弟了,如果我同兄弟在此也结拜兄弟,以兄弟名义上山投奔,就再好不过的了。”刘尚听了,正在犹豫,王柱成心直口快,道:“刘老弟,我看屈兄想法不错。你要是同屈兄结拜了,那山寨的兄弟就不敢怠慢,也就会同屈兄弟结拜兄弟,屈兄弟在山寨也就有了地位。”常永生也跟着点头。刘尚被他俩一劝,只好答应。于是两人报上生辰八字,结为金兰,撮土为香,誓同生死,拜了天地,论年纪屈云为长,刘尚为弟,从此兄弟相称。结拜后,屈云便挽留刘尚等人住下,到了傍晚,又命二头领曾戒生重摆宴席,庆贺了一番。
次日一早,刘尚打点出,临走时,屈云提出要随同刘尚一路送行。刘尚道:“兄长,我这次是去衡州推销皮货,你们一帮兄弟带着刀枪弓弩同行,多有不便,兄长还是带上你手下兄弟,先去投奔红桥寨我欧大哥吧。”
屈云只得点头,道:“就依贤弟之言。你先去衡州,我和兄弟们回鸡子岭取回埋在山寨的金银,好上红桥寨作为投奔欧寨主的见面礼。”刘尚道:“那山寨已被占了,你如何取得?“屈云道:“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得悄悄回山寨,乘其不备偷了来。”刘尚听了,转念一想,道:“既然这样,小弟也不想让大哥去冒这个险,待我同大哥领了我们两家的人一同去,助你会会那厮,替兄长出口恶气,如何?”屈云听了,大喜,道:“如老弟能亲自上山,那谭宠哪是老弟的对手!”于是刘尚命王柱成、常永生将皮货留在栗山,命人好生看守,同屈云一同上鸡子寨,杀那谭宠狗贼。这正是:
猎手出货走衡州,自有山贼劫道来,
本是生死两冤家,转眼之间结金兰。
要知谭宠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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