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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xxx年xx月xx日端午

  今天是端午，顾铭早早起床包粽子，他坐在床边问我喜欢什么馅的，我说：&1dquo;蜜枣、红豆、花生、杏脯、桂圆、腊肉、干肠&he11ip;&he11ip;我都爱吃。”

  顾铭白了我一眼，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说，&1dquo;你要死也是撑死的。”

  8点半起床看顾铭包粽子，苇子叶一片一片泡在水里，深绿色，泛着淡淡的香，一小盆江米洗干净，上层还留些许清水，旁边摆了几个水晶小碟，蜜枣、红豆、花生、杏脯、桂圆、腊肉、干肠分别装在其中，抬头看看顾铭，我说，&1dquo;我撑死也是你害的。”

  他笑笑拿起苇子叶，细长的手指把叶子轻轻一弯，形成一个漏斗状的小窝，放了江米和配料，再一折，拿起剪好的五彩线打了个蝴蝶结，喃喃自语道，&1dquo;蝴蝶是甜馅的，死结是咸肉的。”

  搬了个小板凳坐下看顾铭包粽子，阳光洒进来，水珠折射出七彩色泽，那五彩线结成的蝴蝶美丽欲飞，顾铭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说，&1dquo;想不想听一个关于蝴蝶的故事。”

  我点头&he11ip;&he11ip;

  &1dquo;我上高中的时候救过一只小蝴蝶。”顾铭开口。

  &1dquo;我上高中的时候还沉浸在帮知了蜕皮的快乐中。”

  顾铭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我识的闭嘴。

  &1dquo;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也是端午，舅舅早早包了粽子&he11ip;&he11ip;”

  &1dquo;什么馅的？”

  &1dquo;豆沙。”

  &1dquo;我爱吃。”

  &1dquo;&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

  &1dquo;你还让不让我讲了？”

  &1dquo;你讲，呵呵。”

  &1dquo;那天天气很好，清晨的时候大家都去江边踏青，采蒿子，我就是在江边的一棵蒿草上看到了那只蝴蝶，白色的翅膀在晨光里微微颤抖，周身散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我知道那是个蝴蝶精，而那气息是&he11ip;&he11ip;”

  顾铭顿了顿，像是回想到了那时的情景，幽幽的开口，&1dquo;万物修炼自有灵气护体，而那蝴蝶竟然在散气，气尽了自然活不成，而散气的过程比任何事都要痛苦，如果被人打得魂飞魄散而死也就痛那么一下，可散气却是如同拿一把刀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直到气绝那刻，疼痛也不会停止。”

  &1dquo;蝴蝶为什么要那么做？”

  &1dquo;为了保护一棵蒿草。”

  &1dquo;蒿草？”

  &1dquo;对，仅是一棵蒿草。”

  &1dquo;为什么？”

  &1dquo;因为那蒿草是蝴蝶最好的朋友，蝴蝶很爱这个朋友。”

  &1dquo;耶？蝴蝶爱蒿草？蝴蝶前身不是毛毛虫吗？毛毛虫不是都吃植物吗？蝴蝶为什么要爱上它的食物？爱它就吃掉它&he11ip;&he11ip;”

  &1dquo;你&he11ip;&he11ip;”顾铭的面部抽搐了一下，然后努力平复的看向我说，&1dquo;从现在开始你乖乖闭上嘴巴，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一个粽子也不包了。”

  我点头，捧着腮继续听。

  &1dquo;三百年前，有两只蝴蝶在林间修炼成精，一只白色翅膀，一只黄色翅膀，分别取名白衣、堇衣，这两只蝴蝶感情极好，约定无论以后世界如何变迁，永不分开，那时它们时常幻化成人形在附近江边看滚滚江水翻腾而过，其后不久，江边来了个年轻人，堇衣被年轻人的勤劳善良所打动，从此化身人间女子，与之结婚生子，而白衣依然在林中修炼，也时常来看自己的好朋友，不曾中断过。直到两年后，堇衣产下一子，这孩子不似普通人类，身后竟带了一对金色的蝴蝶翅膀。那男人大惊，细问之下才知原来自己的妻子是个妖怪，于是脸色大变，急急找来一道人，用大法把那堇衣打了个魂飞魄散，待白衣赶到之时，只找到堇衣一魂一魄，心痛的收起，动用万般手段将其送入轮回，若堇衣能经历八世轮回，每世都自然死去，就可再生二魂六魄，重修炼，做完此事，白衣又带走了堇衣的孩子，抚养他长大&he11ip;&he11ip;”

  &1dquo;然后呢？”我不禁问了出口，顾铭笑笑，没生气我打断他。

  &1dquo;然后经历了第一世，堇衣因为只有一魂一魄，只能投胎成一只蝼蚁，白衣每天每天都在附近看着它，小心的保护着它，直到它自然死去。第二世，堇衣投胎成为一只蜻蜓，白衣日日夜夜用本体陪它左右，直到它自然死去。第三世，堇衣投胎化身为一尾金鱼，白衣泽水而居，看那金鱼自在的游动。第四世，堇衣投胎为一只灰兔。第五世，堇衣是一只白鹭。第六世，堇衣是一头麋鹿。等带第七世，堇衣有了三魂六魄，终于投胎为人，可因为还少一魄，便痴痴傻傻，自小就受人欺负，爹不爱娘不亲，白衣又用蝴蝶之身陪伴左右，直到一日，它有事离去，堇衣被村里的小孩子欺负推到了水里，憋红的脸孔和浑身的伤痕让白衣气结，小小的教训了村里的孩子，却失手将那孩子溺水而死，此事被上天得知，天规有定，人间修炼妖物，不可用法术害人，于是白衣被捉住惩罚去掉三百年的法力，而堇衣死后也再世成为一棵蒿草。”

  &1dquo;你遇到的就是那只白蝴蝶和第八世的堇衣？”

  &1dquo;对。”顾铭点头，&1dquo;此时已是三百年后，江水慢慢干枯，只成窄窄一条，白衣因为少了三百年法力，不能化为人形，只能每天以口含水，往返江心与岸边，为那蒿草解旱，每日无数次，直到筋疲力尽。端午那日清晨，白衣又去取水，而就在此时，有人来踏青，那棵蒿草被一脚踩上，茎从中间断了，白衣看着那一幕快要昏倒，要知道，整整三百年啊，经历了八世的堇衣马上就可获得三魂七魄重修炼了，而偏偏此时被人伤害，马上功亏一篑，白衣竟想到散了自身的法力，来挽救即将死去的堇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