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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湘被传去问话,见到那碗,略做回忆,不可置信道:
“这不是今日二婶给我盛美容汤的那只碗吗?”
袁正清见怪不怪,依旧是面无表情:“凌小姐可细细道来。”
凌湘诚惶诚恐,仔细回忆道:
“二婶每日都会给二姐喝美容汤,二姐的肌肤吹弹可破,我一直很羡慕,只是二婶一直不给我喝,着实让我羡慕了许久。不过,今日二婶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仅给我备了美容汤,还对我嘘寒问暖,甚至还承诺三日后将管家之权交还给我。
“还有一件事,原本长公主邀请我去秦王府学习,明日就该去了,二婶今日想要我带二姐一起去,我觉得此事不妥,便没答应。”
凌二夫人被传去问话的时候还满脸自信从容,直到袁正清指着那碗质问她今日是否给凌湘准备了美容汤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急转直下,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只碗。
她明明令人将那碗毁了啊!它怎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厨房,还被人现了?
她看向凌湘,凌湘愣愣地看向她,神情很是受伤:“二婶,这汤里有毒,正是我今日中的这毒,你知道吗?”
凌二夫人瞪圆了眼睛:“这汤我和烟儿都喝了,没毒啊!”
凌湘眼眶含泪,哽咽道:“你们喝的没毒,只有我的这碗有,刚刚大夫说,毒下在了碗上。”
凌二夫人立马愤怒了:“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谋害我的亲侄女!等我将人抓出来,定然要扒了他的皮!”
袁正清将今日接触过美容汤的所有人都召集过来,一一盘问。
凌二夫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碗上抹毒这事儿,是在她的房间里进行的,除了她和张嬷嬷,没人知道,就连凌烟都不知道。
没审问出结果,袁正清正在做下一步打算的时候,凌湘开口建议道:“毒药不会凭空产生,总有来源和去处,更何况是这种奇毒,一来很难买到,二来,装毒用的器皿,也需要好生处理才行。”
袁正清颇为赞同地朝着凌湘点点头,吩咐人一边去查京城的各大药房,一边去镇国侯府找可能销毁药瓶的地方。
凌二夫人早就得了给毒药之人的提点,药瓶已经被她用特殊方法处理过后,扔到了外面,府里根本就查不出来。
折腾了一整夜,袁正清确实没在镇国侯府里查到任何线索,调查各大药店也需要时日,袁正清便先带走一众嫌疑人等,关进顺天府的牢房中再行打算。
“袁大人且慢。”凌湘突然出声,让忙碌了一整夜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定定看向她。
“凌小姐何事?”忙碌一整夜无所获,袁正清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大人似乎遗漏了一个地方没搜查。”凌湘提醒道。
袁正清仔细回想一番,不觉自己有何遗漏,“凌小姐直说无妨。”
“我的院子。”
凌湘作为受害人,且这毒的后果她自己可承受不起,是以,没人会觉得,这毒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袁正清疑惑,凌湘叹息一声道:“我想起来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怕大人笑话,我的院子里,我向来无法自己做主。”
“搜!”袁正清一声令下,所有人转移到凌湘的院子。
凌湘的院子又小又寒碜,着实不像是镇国侯嫡女该住的地方,随行的大夫先查到了小玉的房间里有大量的药粉,凌湘解释道:
“小玉是府里唯一对我忠心耿耿的丫环,日前却被人打成了重伤,险些殒命,为了保护她,我才在房间周围放了些会让人昏睡的毒药,旨在保护小玉,并无其他。”
经过大夫的检测,证实凌湘所言非虚。
袁正清锐利的眸光看向凌湘:“你懂毒?”
凌湘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医术,并且还要为自己的医术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家母曾留下医书,我思念娘亲的时候会翻阅一二,是以略懂一点医理,但不精通,不然也不会中了毒,这些毒粉便是我照着医书配置的。”
袁正清吩咐人将毒粉收集起来带走,下令继续搜查。
这一次,他们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搜查出一个药瓶,经过大夫的检查,里面残留的药性,正是“无颜”。
“这是何人房间?”袁正清问道。
“是画梅的。”凌湘叹息道,
“不过,画梅原本是二婶房里的大丫环,半月前才来到我房间里伺候,她今日因为意图谋害小玉,被我责罚了一番。
“二婶今日赶来救画梅的时候才将画梅的卖身契交于我。这样的丫环,留在我身边就是祸患,我原本是要卖了的,但二婶舍不得,花一千两将画梅买了回去。”
凌湘说着还拿出了那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袁正清指着银票问凌二夫人:“可有此事?”
每张银票都有唯一的银号,去钱庄一查便知银票的来源,凌二夫人无从狡辩,点头道:
“确有此事,不过,画梅离开这里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这药瓶指不定是谁放进去的呢!”
凌二夫人说话的时候径直看着凌湘,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怀疑凌湘栽赃陷害。
不等袁正清问话,凌湘便解释道:“我院子里统共就只有我和小玉,小玉伤重,无法下床,袁大人差大夫一看便知。我今日处置了画梅后心里难过,就去了祠堂,一直待到二婶喊我用晚膳,在大人进来我院子之前,我都没再回来过院子,这些事皆有人证。”
一番查证后,证实凌湘和小玉都没有进去过画梅的房间,伤重的画梅就被抬了过来问话。
画梅矢口否认,“大人明鉴,我一个小小丫环,如何敢谋害自己的主子!这药瓶我从未见过!”
眼下虽然抓到了嫌犯,但证据还不足,袁正清打算从毒药的源头下手,同时带走了一众有作案机会的人,打算回去继续审查。
当然,像凌二夫人、凌烟这种身份的,袁正清没有带走,而是限制他们不得出府。
不过,张嬷嬷只是个下人,可就没有这等待遇了,饶是凌二夫人求情,也没用,张嬷嬷还是被一并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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