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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小偷小童（第1页）

说书先生讲的是白蛇传的故事，荀草早已听过很多遍，但还是陪着灵雨津津有味的听下去。

“这故事太假了！”灵雨只听了个开头，便忍不住吐槽道，“普通的白蛇怎么可能有机会偷得仙丹，还修炼成精？”

荀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也不算太假，我当年不也是得圣天后一滴眼泪点化？”

灵雨摇了摇头，笑道：“这不一样，你本身就生长在仙界，而白蛇在人界。”

“其实……倒真有类似的事情生过。”荀草迟疑了一下，才又道，“你可曾听过人界的小鲤鱼误入仙界，被点化成精的故事？”

灵雨的笑意瞬间凝于脸上：“你说的可是小童？”

荀草点了点头：“小童还说你都不记得了，原来你还记得！”

灵雨皱了皱眉：“第一次见面时听她说过，但我压根就不记得有过这一档子事。”

“小童说四千年前，在你做水神的时候，她稀里糊涂的进了仙界，机缘巧合得了你一滴眼泪，因此被点化成精。”荀草啜饮了几口茶水，继续道，“也正是因为我们境遇相似，我才心生怜悯，将她留在身边。”

“四千年前……”灵雨垂目思索着，徐徐道，“爹爹和娘亲刚刚身归大地后，我虽继任水神之职，但沉溺于伤痛，日日以泪洗面，让一尾鲤鱼误食眼泪也不无可能。”

荀草颔：“小童每每提及此事都说的情真意切，我看也不太像是假的。”

灵雨不置可否，突然话锋一转：“她当时还说‘小童’这个名字是我给她取的，这绝对是在说谎。小草，你还是不要太信任她。”

荀草与小童朝夕相处二十年，深谙她的品性，忍不住替她说话：“灵雨，休怪我直言。这些年来，小童一直勤勤恳恳，本本分分，你莫不是对她有偏见？”见灵雨沉默不语，荀草又道，“那日，你跳下忘川，若不是她及时现，我根本来不及去河边劝阻你。”

灵雨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初厌恶小童，是因为她为祸人界，更是因为她败坏人鱼族的名声。但灵雨心知自己做的更过分，没资格厌恶别人。

楼下的故事说的如火如荼，正讲到白素贞为救许仙，偷盗仙草。

“偷？”灵雨眉头一紧，她的记忆翻涌，眼前瞬间浮现了几个画面，不禁闭上双眼。

“灵雨，你怎么了？”荀草见灵雨举止异常，晃着她的胳膊问道。

“我想起来了！”灵雨猛然睁开眼睛，急声道，“确实有一尾小红鲤，偷走了我的眼泪，我把它捉了回来，一直唤它‘小偷’，后来苏辰接我去斗阳宫住，我便将它放走了！”

荀草一愣，而后哑然失笑：“‘小童’‘小偷’，原来是她听错了。”

灵雨觉得好笑，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但眼神却变得黯然：“一切都是我不好，当初若是对她负责到底，她也不会误入歧途，闯出祸事。”

“其实还有一事……”荀草说了一半，便不愿再说下去。

“告诉我！”灵雨攥紧荀草的手，执着的说道。

荀草面对殷切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开了口：“小童之所以吸食凡人精元，也是因为偶然听闻你失踪的消息，她急着精进修为，盼着早日修炼成仙，以求有能力将你寻回。”

灵雨闻言有些愧疚，从心底里溢出酸楚之感：“她竟如此之傻，我之前那么对她……”

荀草轻拍着灵雨的手，小声安慰道：“你闭关前对她的一番鼓励，让她振奋不已。她这几年卖力干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所以我今日才能告假，跟你出来玩儿。”见灵雨神情依旧落寞，她又补充道，“我不想让你自责，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下次见到小童时，能对她好一些。”

灵雨默了一会儿，冲着小二招了招手：“这里加一份虾炙，包好带走！”说完，她对着荀草眨眨眼，“咱们一会儿就去找小童，这虾炙就算是哄她开心的小礼物吧。”

灵雨将用荷叶包好的虾炙揣进怀里，二人出了茶楼。

出门见一摊贩在卖干果，灵雨扯了扯荀草的胳膊：“买一些与小童分享吧？”

荀草点头表示赞同，二人便饶有兴致的来到小摊前，细心挑选了几样。

刚付完钱，灵雨突然感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与此同时，温婉柔和的声音传入耳中。

“苏灵……”

灵雨蓦然回头，竟是一中年妇人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面上透着隐隐的兴奋。

那妇人头戴金钗身穿锦绣，一身的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她见灵雨回头，情不自禁的喜道：“你真的是苏灵？”

“苏灵”这个名字兀自熟悉，灵雨细细回想着，猛然想起这正是二十年前跟苏辰来人界时随口取的假名。

“你是……文君？”灵雨打量着眼前的夫人，努力的回忆了半天，脑海中只蹦出了这个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她的姓了。

赵文君闻言立刻拉住灵雨的手，激动的说道：“你还记得我？苏灵，你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居然还是年轻小姑娘的样子……”

灵雨这才意识到贸然相认实属不妥，面对赵文君的热情，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尴尬的笑笑：“这么巧，没想到会在京城遇上你，我还以为你成婚后随夫家回家乡了。”

“当年幸得你们相助，承你们贵言，相如很快便入朝为相，我就又跟着搬回京城了。”赵文君贴近灵雨的耳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不用觉得尴尬，我早就猜到你们跟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灵雨满面震惊的望向赵文君，而赵文君对她盈盈一笑，一脸的热情。

“这位是？”荀草在一旁不明就里的听了半天，终于经不住好奇问道。

灵雨连忙站在二人中间，支支吾吾介绍道：“这位是我在人……是我的朋友——文君，现在应该叫宰相夫人了。”

赵文君捂嘴笑了笑：“快别这么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文君就好。这位美人儿可是你的嫂子？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哥苏辰回去就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