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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卿冷睨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的话,冷冷的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至于这个,你究竟是真心帮我,还是坑我,有待考证。再见。”他扬了扬手上的牛皮纸袋,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瞬间,安盺迅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周衍卿颇有些厌恶的挣开了她的手,安盺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手指微微的动了动,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背脊上,强压下心里的冲动,“周衍臻应该在你身边安插了人,但我不知道是谁,套不出来,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谢谢提醒。”他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安盺又迅的跟了上去,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说:“你等等。”
周衍卿略有些不耐烦,用牛皮纸袋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抚开,“还有什么事。”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了过去,说:“你的手机。”
“谢谢。”周衍卿只稍稍侧了一下头,伸手接过了手机,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距离,周衍卿连隔着衣服碰她一下都是不愿意的。
安盺说:“刚刚程旬旬来过电话,我接了,对不起。”
周衍卿不由皱起了眉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怒意,但却什么都没说,只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不过我已经帮你解释了,如果她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亲自找她的。”
“既然你知道她会误会,你又为什么要接这个电话?你不觉得自己接起这个电话之后,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很多余吗?你想让我相信你,我只看你做的,不会听你说的。很明显,你现在做的和说的有些矛盾。”
“那还不是因为我害怕吗!”安盺忽然激动起来,因为激动杯子里的液体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溢出了杯口,湿了她的手和衣袖,“周衍卿你不能假戏真做,明白吗!”
“这跟你没关系,而且我从来都没说过,我现在做的是假戏。”他说完就径直的出去了,毫不理会安盺在身后的吼叫声。
回应她的不过是一阵关门声,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关在了门内,留给了她自己。安盺紧紧的捏着酒杯,双手垂在身侧,杯子里的就全数倾斜出来,落在地上,溅的她满脚都是。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终于夺眶而出,两滴眼泪一下便掉了出来。
捏着杯子的手更紧了一些,指甲嵌进肉里,让她更为疯狂,下一秒忍不住嚎叫了一声,奋力扬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掷了出去,酒杯砸在紧闭的房门上,四分五裂。喉咙口一阵腥甜,她叫的太过于用力,竟然叫破了喉咙,最后那嘶吼声成了嘤咛的哭泣。
原本昂着的头慢慢的垂落下来,双肩微微颤动,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住了脸颊,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心里仿佛戳了一块玻璃渣子,这会正在淌血,这所有的一切她只能藏在心里,所有的痛她只能忍住,再痛也得忍。
周衍卿坐在车子内,整个人隐在暗处,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也觉不出喜怒。
罗杏坐在副座,时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想观察周衍卿的表情,自打刚才他从房间里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她想问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可他的样子很明显是不想说话,甚至于是不想交流,那么问了也是白问,并且很有可能会惹恼了他。
“五爷,去哪儿?”她试探性的问。
“回家。”他默了许久才出声回了一句。
“橡树湾吗?”她又小心翼翼的问。
周衍卿终于微微动了动眼皮,侧目往罗杏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你想说什么。”
罗杏立刻坐直了身子,低垂了眼帘,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你最近跟旬旬的关系挺好,你这是帮她看着我?”
她微微扬了一下唇,说:“五爷您忘了,我是您身边的人。我只是觉得五爷还是不要跟安总走的太近,虽然你们小心,但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万一是四爷刻意让她来靠近你,想要污了您的名誉,对您没有好处。”
周衍卿仰了一下头,靠在椅背上,半晌才说:“你我之间不用‘您’字。罗杏,你喜欢我吗?”
罗杏闻声不由一顿,旋即轻笑了一声,说:“我以为老五你不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信任你,跟在你身边,不结婚,就一定是喜欢你吗?”
周衍卿没有说话,却是一副聆听的姿态,罗杏转头看了他一眼,低叹了一声,说:“信任你是觉得你可信,跟在你身边是因为待遇好,不结婚是还没遇到良人。不是每一个女秘书女助理都要喜欢上司的,再说了我们以前还是朋友,在钱财人事上你帮过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跟别的纨绔子弟不同,没有高人一等的架子,便是真心真意的把你当朋友。”
周衍卿闻声噗嗤笑了一声,说:“我不过开个玩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说那么多,反倒是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玩笑的意思。
“看样子,我先得找个男朋友了。”罗杏淡笑,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闲聊了,自从他同安盺闹翻之后,整个人大变样,性情古怪,有时候来了脾气皆是六亲不认的,关系再好烦一句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渐渐的有些人疏远,有些人就变得越来越客气,也有的人会沉默的守在他的身边,做他可以信任的人。玩笑是开不得了,如今能开周衍卿玩笑的人屈指可数,他对着每一个人的面孔都是不一样的,谁都摸不清他的心思,包括当年的事件过后至今还留在他身边的罗杏。
“可以找了,都快成半老徐娘了,连男朋友都不找,也难怪别人要误会了。不过你在我身边待久了,想来普通男人都如不了你的眼了,这事儿也确实难办。到头来还是怪我。”后半句话他说的怪正经。
罗杏忍不住嗤笑一声,说:“是啊是啊,是你太优秀,无人能比。”
周衍卿淡笑,抬手虚指了一下,说:“说的没错。”
这种自信心爆棚的状态倒是一直没变。
周衍卿到家的时候,在进门之前抽了根烟,罗杏坐在车内看了他一会,刚刚在酒店里他从房间里出来时,安盺的嘶吼声她是听在耳朵里的,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周衍卿也只字不提,虽说她是他手下信任的人之一,但有些事情他是不会跟他们这些手下人说的,至多是吩咐他们坐该做的事情,而他用人的原则就是不多问,不多猜,不多话,安排的事情完成的漂亮就够了。
因此很多事情,明面上来说罗杏是不知道的,但她参与的事情多,人也通透间接的知道了,也是装作不知道。比如说程旬旬的身份,周衍卿从未说过她究竟是谁,但从一些事情上也可以猜出来她的身份不一般。
但他如今跟安盺之间的牵连,倒是让她有些看不透了,她想周衍卿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还是有些影响的吧,不然他也不会站在门口抽烟了。
这会周衍卿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透过墨色的车窗,罗杏似乎能看到他直射过来,便迅的招呼了司机开车离开了。
周衍卿看着车子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这才转回了头,弹掉了手里的烟头,开了密码锁就进去了。玄关处的灯还亮着,这灯是专门给他留着的。
等他回到房间,程旬旬自然已经睡了,并且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周衍卿只开了床头的灯,程旬旬是背对着他这边睡的,脸颊还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后脑勺看不见脸。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便拿了换洗衣服进卫生间。
程旬旬听到关门声,这才微微的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可脸颊依旧埋在被子里,依旧一动不动,很快又闭上了眼睛,眉头蹙了蹙,想强迫自己睡觉,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周衍卿洗完澡出来,程旬旬的姿势也丝毫未变,他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并没有马上关灯,而是静静的坐着,似是在等什么。房间内莫名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安静,程旬旬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房间内亮着灯,而且她也感觉到周衍卿现在已经在床上了。
她等了又等,灯还是亮着,身边的人也没有半分动静,安静的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终归是不舒服的,程旬旬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身体都觉得难受的不行。终于在她忍到一个零界点的时候,周衍卿忽然伸手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她有些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正好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等我啊?”
程旬旬瞪大眼睛看着他,良久才转开了视线,闭上了眼睛,说:“没有,我是被你吵醒的,下次这么晚就不要回来了,免得影响了我的睡眠。”她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定了一会,就侧过了头,抬手压在了脑门上,略有些不耐烦,“关灯吧。”
“既然醒了就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了应该会开心。”上亚乐巴。
“是吗?”程旬旬哼笑了一声,并没有起来,压在脑门上的手也没有放下的迹象。
周衍卿倒也没多说什么,程旬旬只感觉到他动了动,随后便有一样东西扔在了她的胸口上,不轻不重,她有些条件反射的伸手将那东西压住,低眸看了一眼,是一直黄色的牛皮纸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周衍卿只是示意她自己看,并没有多说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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