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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妍四下寻找称手的工具,见自己的包包就在旁边,灵机一动,迅在包里找到指甲钳,拉过顾聿珩的手小心地把刺一根根挑出来。
这应该是江妍做过最小的手术,也是最不规范的手术。
屋里光线昏暗,她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他的掌心,他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痒痒的。
“最起码你的父母还健在,而且你还有爷爷疼你。”江妍的声音柔柔的。
不像她,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顾聿珩看着江妍的顶,克制着想揉一揉的冲动,“你妈妈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江妍轻声回应,继续小心地挑着木刺。
“你们母女的性格一定很像吧。”顾聿珩低头看着江妍的手,手指纤细修长,触感冰冰凉凉、细润滑腻。
“可惜她这一生没有遇到珍惜她的人。”江妍声音微哽,水气蒙了双眼。
木刺扎在手上,挑出去几天便愈合了,连痕迹都不见。
可是心上扎的刺,拔出去连着筋带着血,翻来覆去的疼只有自己才知道。
沉默片刻,顾聿珩开口,“你想找你的父亲吗?我可以帮你。”
江妍动作微顿了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她低声道:“算了,就算见到了又如何,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从没找过我。”
顾聿珩眸中泛起一丝心疼,“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
江妍不置可否,继续手上的动作,半晌,出声道:“你这里有可以消毒的东西吗?比如酒精,消毒碘?”
江妍挑完最后一根刺,放下指甲钳,仔细观察着伤口,还好他的掌心比较粗糙,刺扎的并不深,安全起见还是需要消毒的。
这么快就弄好了?
顾聿珩有些不舍地抽出手,站起身道:“车里有,我去拿。”
一转眼,顾聿珩提着个不小的药箱和一个睡袋回来了,他把睡袋放在木床上,“山上夜里冷,把这个盖在身上。”
江妍看了一下睡袋,疑问道:“今晚要住在这里吗?”
顾聿珩:“明早带你看日出。”
心里一慌,江妍头皮阵阵麻,这可怎么是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一晚上!已经不是尴不尴尬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人身安全的层面了!
打开药箱,江妍一眼看到一个外科无菌包,她不动声色的偷偷藏起来,因为她知道那里有一把手术刀。
可以防身。
江妍拿出棉签和消毒碘,准备递给顾聿珩,可抬头一看,人家已经把伤手伸了过来,眼巴巴地等着江大夫亲自治疗。
江妍哭笑不得,这还是那个不怒自威,盛气凌人的顾大总裁吗?怎么幼稚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本着医者仁心的高尚精神,仔细认真地为顾总裁进行了“精细治疗”。
不一会儿,顾聿珩举着一只被厚厚纱布包成粽子的手,手背上还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哑然失笑,“请问江大夫,这算不算是过度医疗?”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江妍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中透着搞怪后的得意。
她平日里谨小慎微,客气疏离,开心的、伤心的情绪都深深埋在心里,从不示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竟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开怀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顾聿珩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明艳动人的笑颜,凝脂般的雪肤在火光的映衬下,透出淡淡的胭脂之色,浑然天成的媚态勾人心魄。
他的呼吸骤然一顿,不自然地僵硬了身体,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可能是火烧得太旺,木屋内的温度上升了好几度,顾聿珩觉得很热,他一把抓起木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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