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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七（第1页）

阿宝跌在红岩石嘴子下的斜路上，好歹往里倒，有后面的干柴捆子一缓冲，手一扒拉担子，慌乱中左手抓住一绺子梢头木，可右手一下子扑了个空，脚下打滑，右手顺着红岩石垛子一下滑下去，右手连同右臂斜着歪在岩石上，右腿从雪窝里一蹬没用上劲，肩头和右脸颊重重摔在石头上，担子重惯性大，加上脚用不上力，头重脚轻，瞬间阿宝觉得天花乱坠，右胳膊和肩头入骨的一阵疼痛，头啪的一声一个闷响，人也懵在哪里，觉得天昏地暗的迷糊过去。

鲁老太，更是摔的离谱，人和灶柴一起向下滚了起来，扬着雪粉，一阵白烟顺着陡坡滚下了山坡，这个地方迎着风没多少积雪，也没有多少灌木丛大树，人和灶柴一起分不清哪个滚的快！

最后灶柴捆子散开一个，另一个随后夹着雪，从一块大石头上飞过鲁老太后背，一下扎到散开的灶柴上，鲁老太紧随其后也被散开的灶柴挡住，一条粗大的木棍重重的斜着头从鲁老太腰眼和肋下连同胳膊砸了下去，人唉幺……唉幺的惊呼着，头和脸，还有后脑勺像滚皮球一样从散落的灶柴堆里过去，停了下来，没散开的那捆灶柴立着弹跳着飞了下去，越飞越快，直到飞到二十多米一下从半空分解开来，散落了一坡树枝子。

毕竟有雪，鲁老太除了划拉了些皮肉，腮帮子和头见了血，小腿肚子挂了彩，也没多少伤，就是觉得腰和肋骨有点闷痛麻痛。阿宝也缓过来神，肩头疼的厉害像着了火，头皮磕破了一块皮，不大，用手一捂有点疼，血也不多，就是有个大包鼓了起来，大包上的头站了起来。疼的他哎呀咧嘴的，他也没忘了看看崖下那个老狼还在不在，然后大声的喊“娘！！娘！！…”鲁老太听到喊声急忙应了声继续“嗨幺”“唉幺！！唉幺！！”，定过神来，娘俩一番安慰庆幸，除了疼也没伤的多么厉害，山里人跌倒了爬起来很平常。也是常事。都庆幸着亏了这个雪，也骂这个雪，鲁老太就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地神叨着。等都检查了一下伤势，看没多少事，骨头都灵活就是有些破皮红伤，也无大碍。然后互相安慰一番，分别拍打了身子上的雪。

阿宝爬下坡，也是连轱辘带滑下来的，鲁老太已经开始收拾散开的柴，这个地方地势相对缓些。灶柴也都集中散在这里。找到绳索，一看，一根八成的聚夹扣折了。还不错，鲁老太忍着隐隐约约的疼也捡的不慢。阿宝把散远的扔回来，鲁老太不动就码好了这一堆，又做了一个临时结放好铺直。这时阿宝已经来到远处那个散开的地方，把天女散花一般的那一捆收拢起来，阿宝让娘歇一会儿，自己码着捡着灶柴，真够散的啊！阿宝想。

估摸过了一个多小时，天如果不是下雪，应该黑天了，有雪映着，山脚的路也熟，终于娘俩把滚散的这一捆也捆结实，这个绳子没断，就是摔散了聚夹扣。俗话说“”杀猪捆柴绳要紧，不紧半路得求人”。毕竟阿宝年轻没有长劲，这一通折腾，劲就谢了。鲁老太从半山腰转悠出来，找到路，把担子放到路上，阿宝也从跌倒的地方挑过来，阿宝腿都有点软了，头皮真疼，胀着疼！

天黑了，娘俩都有点饿。无论如何，安全第一，走走停停，歇歇走走，平日半小时的路走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天已经很晚了。村里狗不多，一般人家不养，卖老鼠药的没药死老鼠，却把狗都药的没有了。再说狗也吃东西，小狗仔稀罕的很，集市上偶尔有五块钱一只，还抢手的很。村子里微弱的灯光只有几家，有的早早睡觉了，只有王屠夫家，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多热闹的很，有加工年猪的，分肉的，买下水的，还有在他家看看电视的。他家有电视机，还有一只大狼狗叫“黑背”，据说是买的公家的，好几十块钱。全村人都吃完饭就去挤着看电视，阿宝知道电视剧《卞卡》快开始了。今晚是没法看了，吃完饭就演完了，阿宝恨恨的扔下扁担。……

天黑了，娘俩都有点饿。无论如何，安全第一，走走停停，歇歇走走，平日半小时的路走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天已经很晚了。村里狗不多，一般人家不养，卖老鼠药的没药死老鼠，却把狗都药的没有了。再说狗也吃东西，小狗仔稀罕的很，集市上偶尔有五块钱一只，还抢手的很。村子里微弱的灯光只有几家，有的早早睡觉了，只有王屠夫家，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多热闹的很，有加工年猪的，分肉的，买下水的，还有在他家看看电视的。他家有电视机，还有一只大狼狗叫“黑背”，据说是买的公家的，好几十块钱。全村人都吃完饭就去挤着看电视，阿宝知道电视剧《卞卡》快开始了。今晚是没法看了，吃完饭就演完了，阿宝恨恨的扔下扁担。

鲁老太急忙升起火，屋子里暖和不少。人也奇怪，见到火莫名其妙地就觉得暖和，进了家就觉得踏实。娘俩换了衣服，阿宝去喂上母猪，母猪很高兴地吃着不再哼哼。

鲁老太炒了棵白菜，没刷锅又在锅里添上水，拿来一瓢面粉，倒进碗里加上水，拌成疙瘩，做了两碗疙瘩汤。娘特意把面疙瘩多给儿子盛了些，心想，“啥时候吃不行，这瓢面够年三十包饺子的！又没有亲戚走！”。娘俩挨着锅台吃了饭，确实都饿了，娘俩吃着格外香，吃着吃着，娘落起泪来，饭噎在喉咙，眼泪就掉到碗里了，鲁老太借故转身去给儿子拿煎饼，顺手抹干眼泪，对着门口的缝吹了一会风。装作看外头，不想让孩子看见。阿宝只顾吃，没抬头，鲁老太眼泪又忍不住了，急忙出了门，说看母猪吃净了没有。离开了屋里。

阿宝嗯了一声，继续吃饭，把剩下的都划拉干净，打了个饱嗝，憨憨地摸着肚子，在炉子前想“《卞卡》演到哪里了，小鲁道夫怎么样了？是不是今天又让王屠夫关了?明天问二虎子，他会看……”。迷迷糊糊阿宝依着炕沿睡着了。

门外鲁老太在豆腐棚里收拾着做豆腐的模子，老浆缸杂七码八的东西，觉得闷的慌，腰疼的厉害，喘气也疼。心里觉得堵的慌。实在是没什么收拾的了才默默扶着墙角回到屋里，喊醒儿子，都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鲁老太翻了个身，看看外头，啥也看不清，雪地映着，不好算时间，打开灯看看才一点不到，就又关上灯，侧了个身，继续睡觉。阿宝里屋传来磨牙的声音，鲁老太想“孩子肚子可能有虫了，开春别忘了给他驱驱虫。”侧身的时候，鲁老太觉腰得疼的格外厉害，仿佛肋条和腰子连在一起了，说不出的疼滋味。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闪了腰没啥事儿!不至于啊？

又过了一觉。村东头传来鸡打鸣的声音，接二连三这家传那家，一家没落下，鸡叫几遍了？腊月里，那家不留公鸡过年呢，开春家家也得孵小鸡。鸡怕过年猪怕肥啊，我怕啥？鲁老太胡乱心思着，心里就闷闷地。开了灯穿好衣服下了炕，脚刚着地，就觉得头晕脑胀，一小口热水反胃吐出来，嘴里觉得苦不苦腥不腥的，鲁老太扭头吐在炉灰里，也没在意，心想昨晚吃急了有点多了，有点烧心！鲁老太常常这样，晚饭不敢吃太多，也不能吃了就睡，胃不是很好，可能有点烧心病，凉的热的都不敢用！

腰和肋骨还是疼，缓缓直起腰，找到扫把把魔道里扫了一下，虽然也是很疼，但是一活动，轻快了不少。又把昨天泡好的黄豆填到磨眼里，抓过墙上立着的推磨棍，套上磨绳，往腰腹部一架，准备推，可是忽然觉得肋骨像扎了一颗钢针，斜对着腰眼疼的喘不过气来！于是又侧过身子，用外侧腰腹架上棍子，开始推起磨来，磨今天格外沉，有些吃力。唉！长叹了一口气，忍着疼继续推，推了几圈，仿佛不是多么疼了，鲁老太心里安稳了不少，就这样推了一盆又一盆，白白的豆糊糊沿着磨嘴趟啊趟，推一圈疼一圈，疼一圈推一圈！一圈难起一圈，一圈慢起一圈，鸡叫又了两遍终于推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