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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冬抱著個蒸籠出來，蒸籠許久未用，上面落了一些灰。水井裡的水都結冰了，他只能從廚房裡端盆水出來，然後蹲在地上洗涮。

小孩兒幹活幹得很起勁兒，臉上是歡快的笑容。

自從林小冬來了這裡，自己看書的時間少了一半，另一半的時間都放在小孩兒身上，教他認字、寫字，注意他在做什麼。死水一般的日子因為林小冬泛起了絲絲波瀾。

雖然公子不說，林小冬能夠感覺到他特別的孤單，平日裡不怎麼跟別人說話。但是只要奶娘或者自己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就會特別耐心，神情也會變得柔和。

「你坐這。」林楚欽讓林小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暖爐塞到他手裡。

「東西我送進去。」

林楚欽一隻手拿著蒸籠，一隻手拿著木盆，姿勢有些怪異，好像極不情願把水滴到自己身上。

林府的年夜飯自是要全家聚在一起吃的，二房僅林楚欽一個人，就不免顯得有些不合群。

叔伯不知道如何跟他相處，伯母叔母們跟他不親近，各自心懷鬼胎。老太爺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也只是對著所有人說道：「多吃點多吃點。」

「是啊是啊，楚欽啊，你看你這麼瘦，要像天英一樣，多吃點。」大伯笑著給他夾菜。

飯後，長輩們都給小輩發了紅包，林楚欽手裡也拿了好幾個。

「二堂哥，你今天跟我們一起守歲吧。」林天才攔住林楚欽往外走的腳步。

「就只有我和大堂哥，我們可以一起玩牌，還有好多好吃的，我偷偷拿的。」

林天才也看不出林楚欽笑沒笑，只是聽他說道：「我還得回去，吃的你送過來就可以了。」

看著人迅隱入夜色中，林天才有些失望，又纏著大堂哥去了。

走廊上，門外牆上掛滿了紅燈籠，大家的歡聲笑語仿佛就在眼前。

院子裡放著桌子，上面布滿菜，雞鴨魚肉樣樣俱全，公孫麗又在梅花樹上掛了一盞燈籠，亮堂堂的。

「公子回來了！」公孫麗笑道，「來的剛剛好，這菜剛出鍋，熱乎著呢。」

「嗯。」林楚欽點頭，看到林小冬手裡拿著塊發糕小口小口咬著，忽然感覺有些餓了。

「好吃嗎？」

林小冬點頭，想著要不要給公子拿一塊兒。突然就看到林楚欽低頭咬走了自己手裡剩下的發糕，然後聽到他說道：「味道還不錯，就是有些冷了。」

「裡面還有呢，怎麼還搶起小冬的吃食了？」公孫麗指著林楚欽笑道，臉上滿是慈愛。

「來來來，都坐下來吃飯吧，今天咱們敞開了吃。」

吃完飯，林小冬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兒。

「小冬過來。」公孫麗把林小冬拉到林楚欽面前，「不是說有東西給公子看嗎。」

林小冬跑回房間，然後又回來，把手裡的紙張雙手奉送給林楚欽，上面寫著「春快樂」四個大字，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