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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员微微一笑，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味道。

  林言垂着头，抿唇蜷了蜷手指。

  他刚缝合了伤口，额头上磕破的口子也扎了绷带。

  格外消瘦的身型使林言看上去有些孱弱无力，只有眼睛仍然是冷淡而沉静的。

  像秋日森林里，夕阳下的一湖冷冽的潭水。

  “那么根据《刑法》第二十条，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同样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林言道：“即便当防卫明显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需负刑事责任的，也应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他话说到一半，却突然蹙眉，摁着心脏弯起身子蜷了起来，有些难受地压抑地闷哼了声：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把那边背包里的药......”

  林言微微一顿，像突然想到什么又止住了话头。

  警员莫名地看着他：“什么？”

  林言额头渗出些冷汗，他竭力使自己抖的不要那么厉害，尽量平静说：“麻烦给我一支烟可以么？伤口有一点疼。”

  “......”

  警员略微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这说不定是6总的朋友，得罪不起，还是从兜里摸出了根香烟。

  林言点烟的姿势不是很熟练，实际上他手指颤的非常厉害，好几次火苗都从香烟旁擦了过去。

  警员看着他突然没有血色了的脸，终于觉察些不对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喂——”

  他惊慌地扶着林言，刚准备扭头叫医生，6含谦却突然推门而入，猛然将香烟从林言指间抽出来，跺灭在地上：

  “这什么低劣产品，抽了也不怕中毒！”

  “医生呢！”

  6含谦将哆嗦的林言一把搂进怀里，朝警员怒吼道：“你是个蠢货吗？他疼你给烟有什么用，让医生过来打一针镇痛啊！”

  “......哦哦——”

  警员忙不迭点头，同时打量了6含谦的衣着，飞快判断出他就是那位局长都要客客气气称一声“您”的6少爷，慌忙退了出去。

  6含谦也有些被林言这样子吓着了，记忆里他从来没见过林言抖的时候——床上不算，他想象不出来得什么样的疼痛会叫林言都哆嗦成这个样子。

  医生很快赶进来，见6含谦搂着林言，立刻眉头拧了起来，厉声道：

  “你松开！病人伤的是肩膀，你碰着他伤口了！”

  “......”

  6含谦一怔，下意识扭头去看林言，果然见他锁骨处一直到肩膀全缠了绷带，经过刚才的折腾，雪白的绷带上有一抹淡淡的殷红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