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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次，林言却长久地沉默了下去。

  6含谦等了半晌，耐心渐渐快用尽了，语气变冷，他寒声道：“怎么，说不出口啊，林律师？”

  “……”

  “行，”6含谦冷笑了声，眼看就要把电话掐断：“林言，这是你自找的。”

  “……我爱你。”

  然而突然间，就在6含谦要挂机的最后一刻，林言突然道。

  他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林言靠在窗玻璃上，颓然地闭上眼，低哑地，木然地道：

  “我爱你，6先生。……我求求您。”

  “……”

  这句话仿佛是句咒语，暗藏着玄妙的魔力。

  6含谦被它烧着了，全身都抑制不住地烫起来，心里又热又燥，口干得厉害。

  每个细胞都隐隐地兴奋着，战栗着，不知所措。

  “我等你到五点半。”

  6含谦哽了一下，无意识地在下唇舔了舔，压抑地低声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行至一半，天空开始渐渐下雨。

  绵密的雨幕仿佛一盆一盆泼下来的水，下水道哗啦啦响个不停，雨滴打在地上，激起一层白色的水汽。

  车外行人步履匆匆，在瓢泼大雨中着急赶路。

  林言看了眼时间：五点十九。

  “师傅，离晋野大厦还有多久能到？”

  林言看着前面堵着的一长排车龙，问。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林言一眼，同样无可奈何：“只剩下三四公里的路。要是不堵，最多五六分钟。但现在堵成这样，还要多久不好说。”

  林言默了默，想到6含谦放的话，从口袋掏出张现金，提前递给了司机：“麻烦前面停车，我自己走过去。”

  五点二十三的时候，林言从车上下来。

  他没有伞，被淋得头脸上都是水。

  等走进6含谦公司大厅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了。

  他每走一步，光洁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就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雨水印子。

  21.第十八章（下）

  还远不到六点，但电梯已经全部停运了。

  ——6含谦给所有员工提前下了班，就是为了捉弄林言，叫他自己爬楼梯爬到十七楼。

  为了赶那最后七分钟，林言是冒雨跑过来的。

  他本就已经喘的不行，肺里仿佛有一簇火苗，在顺着气管往上爬，烧的连呼吸都觉得疼。此刻望着这看都看不到头的楼梯，简直不知道得爬到什么时候。

  从头到脚，林言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滴水，他从未这样狼狈过。

  此时外头已经全黑了，林言打着手机照明灯，在黑暗的楼梯间一层层往上走。

  白色的大理石光洁冰冷，灯光照在上面，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森然。

  林言可以想象得到，在这漆黑的大厦之外，是低垂的夜幕，交替闪烁的霓虹灯，温暖连绵的万家灯火，繁华似锦的红尘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