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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贝克的桌子抽屉底部找到了一支装在枪套里的o.45口径的手枪，思考了几分钟后就把它佩上了。往下看了看，看到手枪的木柄紧靠在他的臀部，使他感到有点儿可笑——但分量却很合适。

  他在23日下午打开了文斯的牢房，把临时做成的冰袋放在他的额上、胸膛上和脖子上。文斯睁开眼，用一种平静而又令人难受的神情盯着尼克，以致尼克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正如他两天来希望贝克太太所做的那样，随便说一些能使自己感到片刻惬意的任何事情。&1dquo;你真是一个好人，否则我这高烧也烧到头了。”

  每当他去照料文斯时，比利和迈克总是对他大喊大叫，当他俯身于这个他们毫不关心的病人时，每当他抬起头，总能看到那两个人惊恐的面孔，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同一件事：请放我们出去吧。尼克小心翼翼地同他们保持着距离。他虽刚刚成年，但他也深知恐慌会使这两个人成为危险人物。

  那天下午，他第四次来到几乎空荡荡的街上，期望能在街的这头或那头为文斯·霍根和珍妮·贝克找到索姆斯医生。他留心寻找索姆斯医生的汽车，但却不见其踪迹。下午只有少数几家商店和得克萨公司仍开门营业，但他越来越坚信这个镇子正在被腾空。人们纷纷走上村间小径、伐木公路甚至不惜淌过流经斯马科佛的硕尤溪流，走到芒特霍利镇。尼克认为，天黑后离开的人会更多。

  当尼克来到贝克家时，太阳已落山了，他现珍妮正穿着浴衣颤微微地在厨房里走动，忙着泡茶。当他进来时，她感激地盯了尼克一眼，他看见她的高烧已退了。

  &1dquo;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照料，”她温和地说道，&1dquo;我感到好多了。想来杯茶吗？”随后又开始流泪了。

  他向她走去，担心她可能会因虚脱而倒在滚烫的炉子上。

  她稳稳地抓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身上，黑色的秀披散在淡蓝色的浴衣上。

  &1dquo;约翰，”她在暗下来的厨房里说道，&1dquo;哦，我可怜的约翰。”

  如果会讲话，尼克可能会感到不好意思的。但他只能扶着她，把她领出厨房，引到桌旁的椅子跟前。

  &1dquo;来点儿茶？”

  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

  &1dquo;好吧，”她说，&1dquo;我感到好多了，非常好。只不过&he11ip;&he11ip;不过&he11ip;&he11ip;”她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尼克倒了茶，端到桌子上。他们彼此沉默着喝了一会儿。她像小孩儿一样用双手捧着茶杯。最后她放下杯子说道：&1dquo;今天镇上还有多少人？尼克。”

  &1dquo;我也不清楚，”尼克写道，&1dquo;情况非常糟。”

  &1dquo;你见到医生了吗？”

  &1dquo;从今天早上起就再也没见过他。”

  &1dquo;如果他不注意，他也会累坏的，”她说，&1dquo;他得当心一些，是吧？尼克。他不会累垮吧？”

  尼克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1dquo;约翰的犯人们怎样了？巡逻队来救他们了吗？”

  &1dquo;没有，”尼克写道，&1dquo;霍根已病得很重了。我正在尽我所能。其他人都希望我能在霍根给他们传染上疾病之前把他们放出去。”

  &1dquo;不能把他们放出去！”她带有某种情绪地说，&1dquo;我希望你不要考虑此事。”

  &1dquo;不会的，”尼克写道，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1dquo;您得上床了，您需要休息。”

  她对他笑了笑。当她头摆动时，尼克可以看到她颌下的黑影——他对她能否脱离危险仍感到没把握。

  &1dquo;是的，我是得去睡它个把小时了。在某种程度上，同那个死约翰做爱似乎是一件错误&he11ip;&he11ip;你也知道，我难以相信他已死了。”他拉住她的胳膊，抱得牢牢的，她惨淡地笑了笑。&1dquo;可能还有要为其活下去的事情。你给犯人们弄晚饭了吗？尼克。”

  尼克摇摇头。

  &1dquo;你得去弄。为什么你不开约翰的车呢？”

  &1dquo;我不会开车，”尼克写道，&1dquo;但要谢谢你提醒我。我这就去停车场。路不远，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早晨我再来看您。”

  &1dquo;好吧，”她说，&1dquo;真乖。”

  他站起来，严肃地指了指茶杯。

  &1dquo;一滴不剩。”她许诺说。

  当他感到她犹豫不决地要摸到他的胳膊时，他正要走出纱门。

  &1dquo;约翰&he11ip;&he11ip;”她叫道，他停了一下，随后又强迫自己走下去。&1dquo;我希望他们&he11ip;&he11ip;能把他弄到柯蒂斯·摩丘俄里，约翰和我的亲属都埋在那里。你看他们把他弄到那里对不对？”

  尼克点了点头。泪水挂满了她的面孔，她又开始抽泣了。

  那天夜里离开她以后，他直接来到了综合停车场。&1dquo;关门”的牌子歪歪扭扭地挂在窗户上。他绕到后面的活动房处，但那里上了锁，漆黑一片。没人回答他的敲门。此时他感到有理由破门而入，在贝克的小现金盒里有足够的钱来付任何损失。

  他砸碎饭店的玻璃，打开锁，走了进去。这个地方真有点儿不可思议，甚至所有的灯都亮着，自动电唱机黑了灯已不转动，碰碰车台和电子游戏机处空无一人，各小间内空空如也，凳子也没人占用。罩布挂在铁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