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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挑衅（第1页）

维持这种仰躺的姿势本来就不舒服，更何况还被束缚。但裘克又不想动弹，他敢保证自己一动，旁边这个看似沉睡实则浅眠的雇佣兵会神经紧绷的给他来一刀。

该说不该说，真的很难受。裘克很无语的看向窗口，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妆容没有卸下过，脸上还是那些赤红色的人体彩绘还有白粉。虽说没有小丑面具来的好使，但总归也能阻碍萨贝达看清自己的脸。

裘克的真面目一直都是他的忌讳，不容任何人窥探。索性萨贝达也没这个兴趣，他倒是省得麻烦。

不知不觉中裘克就想了很多事情，逐渐他感觉到了自己眼皮变得沉重。困意袭来后便无意识的闭眼睡去，直到浅薄的呼吸转为平稳……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听见裘克稳重有规律的呼吸声时，萨贝达缓缓睁开了眼。

夏夜酝酿出几许静谧的禅意，沧溟的暮色裹挟着月光，与男子眼中的光相辉映。树欲静而风不止，萨贝达抿唇打量着身旁被自己五花大绑还能睡去的红小丑。

没错，萨贝达一直都没睡着。

久经沙场孑然一身的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入眠时身旁有人的滋味了，他并不习惯这种感觉。就像你早已习惯形单影只，却不知从哪窜出来个人瞬间打破你的宁静般突兀愕然。

蝙蝠卷携过处，周遭唯有寂静与裘克浅浅的呼吸声，可萨贝达却感觉裘克的呼吸声聒噪极了。他越去想这件事，就越觉得这个声音在无限放大，倒是有些无厘头了。

睫羽随俯瞰的眼神垂下，将蓝色眼眸遮掩得看不清神情。

意料之中的失眠。萨贝达烦躁过后便是看向声音来源的始作俑者，打时间似的端详起裘克的面孔来。

之前没仔细看，裘克即便脸上糊了格外厚重的彩绘，萨贝达也能看出对方的大概。

裘克是很典型的西方面孔，脸颊轮廓棱角分明，鼻梁挺拔、眼窝深，嘴唇看着也挺薄的——虽然被红色的彩绘颜料覆盖了。肤色惨白得不像活人，化了妆后就更没几分血色了。因入睡的缘故，那闭起的眼帘上睫毛时不时微微扑朔。

萨贝达莫名感觉这个屠夫的眼睫似乎也挺多的，好像跟对方那一头毛茸茸的赤色卷一样手感不错。

萨贝达没摸过裘克的头，他就是单纯的看视觉效果产生的想法罢了。

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的——萨贝达感觉没那么吵闹了。好像裘克的呼吸声跟自己的呼吸融为一体般，加上今天又是致命伤、又是长途跋涉，早已耗费了大量心力。

终于，在蝉鸣与裘克的呼吸声中，萨贝达也进入了睡梦中……

——

与此同时庄园主那边已经收到了班恩的传信。后经调查，庄园内现多处9-？-3的遗留痕迹，其具体下落仍然不明，可能需要引入外部接应人员协助调查。同时，庄园主也明白了实验品9-？-3已经彻底失去控制，脱离了他们的监视范围。

他半躺在皮质沙上揉搓着疼的额角叹息，眯眸看向另外几组求生者的实验进程。相比较萨贝达那边，算是十分顺利了。

庄园主不由感到头疼，虽说本来他就打算等到全部实验结束后，便重新将他们放归庄园的游戏中过日复一日的漫长厮杀生活，可9-？-3的宣战行为实在是让他有些恼怒了。

他想起了那张被揉碎的纸团，上边潦草的字迹跃然纸上，像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早察觉了一切，我知道你看着。

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的，即使是最后，我也绝不会维护这可笑的规则。』

纸条想要表达的讯息就像是对方本人一样桀骜肆意，如同挣脱锁链的鬃狼，又裹挟着些怒不可遏后的冲动。

他相信那个实验品可以做到，毕竟本就是一个杀伐果断取舍得当的亡命之徒。其实在招募萨贝达前，庄园主就已经考虑过可能会生的一切意外，现在这个情况也算是可预料中的事。

萨贝达是绝对的利己主义，给他想要的、他便会成为最锋利的刃，同样的——不会被任何人所掌控的刃。

思来想去，庄园主决定先派人抓捕萨贝达，若是实在没有找出对方的下落，那也只能认栽。一个脱离控制的实验品会造成什么结果呢？那时他的力量会被严重削弱，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在的期间夜莺小姐会管辖全部事宜。

如果说庄园主是台机器，那么求生者与监管者便是安置其中的各类零件。他们有规律的运作着，可原本按照轴承运转的零件却倏然失控，这必然会让本体受到重创。

可即便如此，对方也绝对离不开庄园，这个失控的齿轮无法蹦出外部的铁盒，到那时终究还是要参加游戏，成为这欧利蒂丝庄园的一份子。

“罢了……派监管者们多加留意，实验继续。找到9-？-3的去向时第一时间禀告。”

庄园主冲着身旁默不作声的夜莺吩咐道，遂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去。他只希望在此期间不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便可，其他的他勉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隔天一早，明媚和煦的阳光倾洒在红小丑的侧脸上，耀眼的光芒成功引得后者不悦的蹙起眉头抬胳膊挡住阳光。他打着哈欠习惯性的坐起身，脑袋在短暂的宕机后记忆如潮水回笼，直接将仅存的瞌睡虫驱赶。

裘克倏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跃起，他现自己身上限制行动用的绳索被解开了，假肢也被重新装上。好端端站在地板上时他感到了久违的自由，差点没感动得抹一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那个傻逼雇佣兵居然良心现了，老子终于不用被捆粽子一样的被五花大绑了！

“算那臭小子有良心。”

裘克心情愉悦的哼笑，坏心情一扫而空，全然忘记萨贝达昨晚是怎么对他的。艾米丽要是看见这种场面都要直呼裘克是不是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