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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一语正落，便听门边儿的副院士纵声喝道：

  “关何！你又在书院里头闹事，成何体统！？”

  ☆、第13章【焚香试茶】

  午后，薄日温软，阳光灿烂，白墙青瓦的学堂外，河池旁垂柳条条，水禽并游，一派春意盎然。

  奚画站在岸边，撒了一点鱼食下去，便见那两对儿锦鲤挨挨挤挤凑了过来，荡得满池涟漪，波光粼粼，煞是可爱。

  刚散步消了食，她慢悠悠将走回讲堂去，正进门，却瞧关何伏在案几前，提埋头在抄写东西。这会儿正是用饭时候，堂内空荡荡的，除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奚画在门口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约莫是听到声音，他手上一停，警惕地转过头，倒把奚画吓了一跳。

  一见是她，关何眸色稍稍缓了些许，仍旧垂誊写。

  奚画遂背着手探头看他抄的东西，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那小楷写得却是十分刚劲有力。

  “‘潜龙勿用，周公所系之辞，以断一爻之吉凶’。”她喃喃念道，“这不是朱熹撰的《周易本义》么？你抄这个作甚么？”

  “副院士要我抄的。”关何头也没抬，“这本抄完三十遍，还有一本集注。”

  “……好歹把饭吃了再写吧。”奚画皱眉道，“一会儿又该只剩窝头了。”

  “不妨事，副院士交代过，写完才能吃饭。”他毫不在意地翻过一页，“今日这顿不吃也没什么。”

  “你还真是用功啊……”她耸肩笑道，“只是抄，知道这里头写得什么意思么？”

  “意思？”关何闻言，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知道有什么用？”

  奚画顿觉头疼：“……不知道你还在这儿埋头瞎抄，那不是白抄了么？”

  关何不以为意：“能完成不就行了，何必管这么多？”

  “你还真是……”她抚了抚额，本欲说些话损他，不经意间现他已满头大汗，握着的手微微颤抖。

  蓦地想起他肩上还有伤口。

  奚画心下不忍，启了启唇，望着他侧脸，却良久良久没有出声。

  阳光下，他眉头紧皱，嘴唇白，表情一如既往带着几分肃然。

  奚画轻叹一声，自取了毛，在他手肘下抽了那本《四书章句集注》，利利索索地也开始誊了起来，关何看得一怔，愣愣道：

  “奚姑娘……”

  “干嘛，你别多想哦。”她扬了扬眉，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可不是特意要帮你的，只是看在你有伤的份上罢了。”

  他闻言，呆了少顷，神色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