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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寂寂寥寥，摇曳的灯火星星点点映在人的眼底，晚风拂过脸庞，两个人站得离对方很近，清晰地看到了对方扬起来的丝和清秀明朗的少年眉眼。

  两人见面，彼此说不上讨厌，但也绝不算亲切，哪怕父辈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邵炑冷淡看着6南，看上去对飞到自己膝盖上的小石子不甚在意。

  6南开门见山，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有钱吗？借我一点。”

  邵炑眉尖一跳，他问：“要钱干什么？”

  6南没什么放不下的面子，他简洁说道：“吃饭。”

  邵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开口：“我身上没现金，你想吃什么，我用手机给你付。”

  6南对吃什么还真无所谓，他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面馆说：“牛肉面。”

  邵炑给他点了一碗牛肉面，15块钱。

  6南突然歪着脑袋看他，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问：“尖子生也逃课吗？”

  邵炑站得直：“今天不是周末吗？”

  “原来是不知道啊，怪不得，仁安每周日晚上要上三节晚自习的。”6南用非常遗憾的口吻告诉邵炑这个事实，紧接着，他看见邵炑的手机闪了一下，微信有了一条消息，消息的人的备注似乎是6明磊，他好像在问邵炑为什么今天没来学校。

  邵炑简单回复了他一句话，具体内容6南没看清。

  不小心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内容，6南心里有些不适，别过了脸，“我现在手机没电了，钱明天还你，你微信号或者支付宝号是多少？”

  邵炑把手机收起，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没什么温度：“不用还了。”

  他自己也觉得，他和6南不是一路人，给他买饭是出于父辈情分，既然不想和此人深交，那便别有牵扯，他转身欲走，一条胳膊忽而被人拉住，“这钱我会还你的，我从不欠别人的，只有别人欠我。”话说完，胳膊上的手便松开了。

  6南邻桌旁边有一位大叔点着烟，火星明明灭灭吸引着人的目光，他手中的烟并不抽，任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折腾，慢慢燃烧殆尽，烟灰每往下掉落一次，像火一样炙热的红光热切露一次脸，灰白色的烟雾缭绕升腾，不知不觉中漫进6南的肺腑。

  他没不适，也没反对，6南不吸烟，但有时候会单纯迷恋烟草燃烧的味道，就像曾经在家里每天闻到的味道一样。

  我从不欠别人的，只有别人欠我。

  邵炑脑子里被这句话充斥着，转身走出了这家面馆，没有回头。

  6南眯着眼睛看邵炑离开的背影，牛肉面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直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的尽头，他才继续低下头吃面。

  他想要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说实话，第一次被拒绝的滋味，不太美妙。

  第4章少年邪恶起来

  邵炑去市买完酸奶，径直回家，他不打算去学校继续上晚自习了，他出众的学习成绩靠的是高效的学习效率和老天爷赏的聪明脑袋，不在这两三个小时。

  晚上6明磊看他没去教室，微信提醒他今晚要上自习，他给6明磊回复：【有人告诉我周日晚上要到校了，下周会准时去，谢谢。】

  邵炑回家的路上依然会经过面馆，路过面汤飘香的门前，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忍不住往里瞟了一眼。

  6南仍坐在里面吃面，背对着窗户，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纯黑半袖，清晰的映出了后背上瘦削的骨头，看上去落寞又孤独。

  邵炑站定看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便走回了家。

  6南吃完饭后去了学校，把自己写好的检讨交给老高，他写的不走心，老高看的更不走心，把那三页纸扔在一边，让6南向自己做个保证便把他给放走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6南本该高兴的，毕竟老高没怎么为难他，可也正因如此他在心里默默伤悲，又一个人放弃了他。他刚来老高班里的时候，老高还觉得他是块儿学习的料，只不过没把聪明用到正道上，他不听话犯浑的时候老高会苦口婆心的教育，但现在明显是连口水和唾沫都懒得浪费了。

  6南苦笑了一下，把带出来的检讨撕成四片，扔进垃圾箱里。

  放学后，他纠结良久，还是回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无处可去，家家都有家家的日子要过，没有人愿意收留自己，另一方面，自己经济还不独立，硬这个家里脱离出去只会让自己难堪，权衡再三，6南回了家，门没有反锁，6勇也给他留着门。

  这似乎成了父子之间处理矛盾的一种标准解决模式，闹完吵完之后，一个总会回家，另一个也总给留门，第二天大家对之前生的事绝口不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然而他现一向摆在门边的自己的拖鞋不知被人放在哪里了，或许是被收起来了，权当家里没有他这一份子。

  6南脱下鞋，光着脚走进卫生间，天气转凉，地板也变得冰了起来，6南似乎毫无感觉，他有条不紊地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6南第二天去了学校，下了早读拦了八班的一个女生，给了她15块钱。

  “把这个给你们班邵炑，再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情。”

  女生红着脸答应了，她飞一般跑到邵炑座位旁，把钱放到了邵炑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