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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纪If（第2页）

没被照亮的角落里，堆积着人类各色的眼球，光芒随着两人的离去消失后，半吊着一丝眼皮的眼珠转了转，直直的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顺着长廊一直向深处走去，左登能感觉到深渊的气息离祂越来越近，散着不详的，死亡的混乱气息萦绕在祂周围。煤油灯的光芒越微弱，像被什么东西挤压一般，火苗猛地一跳，完全的熄灭了。

向前走着的脚步顿了顿，左登眯了眯眼，随即没有任何退缩的继续向前走。

黑暗无法阻挡两位高序列者的视线，在无光的长廊走了不到一分钟后，左登看到了两只巨型的狮子雕像，一左一右矗立在高大的石门前方。石像的表面已有些破损，上面布满了阴绿色的苔类，显得极有历史感。孪生的巨大狮子面目狰狞，目光凶狠的望着前方，似乎要吓跑入侵这里的人。它们像守护者一般，永恒的监守着由梦境之地通往深渊的阶梯。

站在洒满鲜血的高大巨门前，左登牵出一缕灰雾，看着那雾气钻入缝隙，没入门中。回身，左登望着一直默默跟在祂后面的伯特利，右手背在身后摩挲了几下，思索几秒后，开口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见诡秘笑盈盈的，伯特利颔，感知着从前面那扇门里散出的恐怖气息“危险吗”

“只有我的话，遇到危险也足够应对，但如果带上你，就有些累赘了。”

蔚蓝的眼暗了暗，伯特利不是很高兴的瞟了左登一眼，无奈点头“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一天内你没有出来，我会去找真实造物主。”

歪了歪头，左登挥了挥手，示意伯特利不用担心，转身去推那扇沉重的巨门。

“吱呀”

被血染成暗红的门出刺耳的声，伯特利看着诡秘消失在流露出短暂斑斓的黑暗缝隙中，下一秒，大门猛地合了起来，不留一丝可供窥视的空间。

无法感知到外界，无法感知到形体，甚至连灵视都无法在这里起到作用。左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莽了，孤身一人跳入这千万年无人敢进的深渊。

意识逐渐模糊，左登感觉自己如同鬼魅般旋转着，穿过了充满液体的无尽深渊。灵体被压缩，意识大海中传来剧痛感，像坐在彗星的尾巴上一样，眩晕的飞驰在空茫的宇宙里。灵魂深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呐喊，叫嚷着，愤怒着，仇恨着，一切负面情绪简直要将左登的星灵体撕成两半。

不知飞跃了多久，或者说掉落了多久，心灵岛屿终于趋向稳定，像两个人格终于放下武器达成共识。

祂有些疲倦的睁开眼，像经历了场大战般大汗淋漓。四周是流动着暗潮的空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这片空间如死域般寂静。

重力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左登的双脚落在没有实感的水波上，随着祂双脚落地，无数虚幻的场景以左登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很快便将整个空茫的空间填满。

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左登缓缓的走在无法辨别方向的空间。

最先出现的是巨大树木上的房屋，几个衣不蔽体的人类躲在上面，警惕的躲着下方的野兽；紧接着是十多人的部落，瘦削的人们拿着制作粗糙的利器，追逐着野兽；黑色的城墙拔地而起，君主被奉上王座，统治人民

随着左登路过一个又一个场景，祂身上的衣物也随着场景的交替而变化。祂的潜意识大海充满宁静与自豪，却在看到一片荒芜时陡然爆，搅动着心灵岛屿。

皱了皱眉，左登勉强克制住岛屿的晃动，继续向前行走。

不详的血红遮盖了蔚蓝的星球，无数丑陋的怪物自破裂的地底爬出，包容一切的海洋拖拽住外来的侵略者，死亡衰败降临了整颗星球，永恒的黑暗隐秘了眷者，巨大的镰刀砍向外来者的脖颈，耀眼刺目的光芒照亮了俯视者庞大的身躯。

月亮上的红潮泼墨般流下，像是要将地球也染上同样的颜色。无数巨大的，看不出形状的生物盘踞在高空，冷冷的欣赏地面上的惨状。可憎邪恶低沉疯狂的击打声和骇人笛音单调的嚎叫声中央，饥饿在疯狂吞噬人们的心智。

看到这幅末日般惨烈的景象，左登愣在原地，接着，心灵岛屿本就晃动的意识剧烈的震动起来，恨意，怒意，不甘，杀意，连绵的情绪似是要将左登吞噬，拉入崩溃的深渊。

弯腰捂住脑袋，左登的口中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无数触手从祂身后浮现，扭曲着将幻化出的场景打成碎片。

所有的场景忽然掉入了无声的，无尽的虚无。心灵岛屿的呐喊消失，左登有些茫然的睁开眼，却只看到了绝壁和深渊，仿佛刚才的场景就是祂的一场梦。

深渊空虚，黑暗，连破碎的月亮和隐约的群星都无法将其照亮。深吸一口气，左登坚决地抬腿，向着深渊深处走去，祂感到自己正在漂浮着下落，下落，下落，过程中，左登看到许多泛着光的泡泡从祂身边滑过，如同人类的思绪般毫无章法，流窜在黑暗当中。

下落终于缓慢了些，左登张开手，无数灰雾自祂手中涌出，遮天盖地的扑向这没有形状，也无法描述的深渊，只有底维世界里的梦想家才能猜测出深渊的摸样。

恰好，左登就是一位旧日支柱级的“奇迹师”。

灰雾尽职尽责的为祂寻找“恶魔君王”的痕迹。若是无法寻到，就只能继续去找法布提的信徒，三大恶魔家族讨要能与之联系的物品了。

所幸，左登的运气还算不错，在祂要放出源堡时，终于感知到了“恶魔”的气息，里面还掺杂着令人厌恶的味道。

顺着灰雾反馈来的方向行进，左登很快便找到了略微熟悉的身影，以及有些厌恶的味道。

深渊浓稠的黑暗在祂面前如同虚设，左登望着眼前那奇形怪状，充满邪恶的生物，眉头微微隆起。

在没有重力的深渊漂浮着，左登打量着身上缠着几株怪树的巨大恶魔。这怪树的根部扎进恶魔的体内，粗大的枝干上长满瘤体和血红花朵，像是以恶魔的血肉作为营养来滋补生长。

恶魔狼绿色的眼恶狠狠的盯着擅自进入领地的神明，喉咙里出凶恶的嘶吼声，时不时的扭动巨大的身躯，以此来躲避外神的控制。

注视着“恶魔君王”法布提，左登沉默两秒，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开口“你被欲望母神控制多长时间了到现在都没被彻底污染，看来你的求生欲很强啊。”

抖了抖身体，法布提恼火的盯着左登，话语中充满癫狂和血腥“我还未将一切秩序颠覆，还未污染所有的生灵，自然是不能死的”

摇了摇头，左登“呵呵”笑了一声，目光中露出明显的蔑视“想要污染所有生灵的你却被外来者所污染，不觉得很讽刺吗”

“想得救吗”不等法布提回话，左登缓缓的飘到祂面前，嘴角挂着笑，神情倨傲的俯视祂。身后无数的触手飘来一根，挑起恶魔的下巴，“如果想得救，你以后的行动就要听从我的指示。做不到的话，你就在这里，跟着欲望母树的残枝一起死亡吧。”

偏头躲过那流转着无数邪异符号，令人生惧的触手，法布提冷笑一声“我好歹也是第二纪便存在的古神之一，就算你是诡秘之主，也无法更改我的愿望。”

顿了顿，祂继续说道“而且，我不需要你来救我，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人救的地步。”

嗤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左登咧开一个夸张的笑容，目光逐渐冰冷。

看来，是无法劝说“恶魔君王”法布提放弃污染生灵，颠覆秩序了。哈，还说什么不需要人救，上一个时空，三加一的被缚之神都活生生的成了母树的傀儡。虽然有深渊作为保险，但临近末日时，你还处于勉强抵抗的状态。靠自救靠自救你赢得了母树吗

没再试图劝说什么，左登的身前爆出强烈的光芒，星光炸开，聚变的能量将恶魔和那“树枝”一同毁灭，整个深渊都因为强大的力量而轻微晃动。

只一瞬，深渊的阴影便如潮水将光芒覆盖，无边的黑暗重又出现，只是刚才法布提存在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只余三个散着光芒的特性和一份唯一性。

自此，除了顶替“大地母神”复活的莉莉丝，远古时代的其余七位古神便算是全部陨落了。

将漂浮在深渊底层的“掉落物”捡起，耳边传来隐约的咆哮声，左登有些烦躁的甩了一触手过去，将那战战赫赫的树桠子吓得连忙缩了回去，不敢再有半点声响。&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