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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于笙想聊的却不是这个：&1dquo;你一直都喜欢跟这种性子的人来往。”

  栾秋：&1dquo;什么?”

  于笙：&1dquo;以前谢长春还在的时候，他就是李舒这样的性格，浩意山庄的孩子王。你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栾秋只是反复地擦拭手中的剑。

  &1dquo;&he11ip;&he11ip;李舒是个怪人。”栾秋开口，&1dquo;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猜不着接下来可能会生什么。他&he11ip;&he11ip;跟任何人都不同。”

  他说着又想，自己的形容是否不够恰当?当他试图用一种别人能听懂的方式去描述李舒，心里总涌出许许多多的话。说得太详细，会泄露心事，说得太粗略，又怕旁人不能懂。

  李舒是他的岔路。

  跳入沈水中救李舒的时候，栾秋的手一直颤抖。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如此恐惧，还是十六年前在四郎峰山下等待江湖同道搬下曲天阳尸体。

  他怕极了，只要一想到李舒可能从此沉没在江水中，就像有什么巨兽从他心口掏走了一块，留下无法填补的缺口。

  他紧紧地、紧紧地揽着李舒，从湍急江水里艰难上浮。李舒浸透了江水，口舌冷冰冰，身体沉甸甸挂在栾秋手上，他不能放下。

  和李舒在山里无所事事的那几天，是栾秋对自己的放纵。他开始对日子有了的小小憧憬：不仅是复仇，不仅是一切都围绕浩意山庄打转。她要走李舒指引的岔路。

  他羡慕过李舒的恣意：这个人没有约束、没有规条，说话做事全部随心所欲，他是栾秋求而不得的一种自由——但看着眼前手持&1dquo;星流”的李舒，栾秋胸口的空洞再一次出现了。风雨从中经过，那豁口越来越大，他心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留下。

  从来没有什么岔路。

  他们只是给了彼此一场镜花水月。

  当的一声，是岳莲楼趁着李舒愣，直刺了一剑。李舒下意识用&1dquo;星流”阻挡。

  扇子是他正儿八经跟着义父学内外两功开始就用惯了的东西，他能够灵活自如地用它扰乱气流，改变敌人武器的走向。岳莲楼的剑擦过星流扇面，两人在瞬间以内力相抗，又在瞬间分开，如被大力从中隔断。

  是千江长老手持□□，阻止了二人的打斗。

  &1dquo;我是苦炼门千江长老。”千江对岳莲楼颔，&1dquo;久仰明夜堂阳狩大名。”

  岳莲楼在脑中回忆苦炼门十长老的名头：&1dquo;听过、听过。”

  他说话间眼珠灵活，一直警惕地打量李舒，很快现李舒根本没注意跟前的敌人，目光和注意力始终被后方的什么吸引。岳莲楼回头，看见栾秋慢慢走了过来。

  英则，千江。栾秋，自己。

  岳莲楼快在心中衡量判断，今日与栾秋在这里竭尽全力，能否拦下眼前两个人。

  &1dquo;抓走渺渺、伤害不烦，就是为了把所有人从山庄引开，方便你们盗取武器吗?”栾秋问。

  千江就在他跟前，但他看着的是李舒。

  李舒下意识摇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中一片混沌。

  被栾秋那样的目光注视时，他的皮肤上有一种密密的痛。不是针扎，也不是被刺伤或者切开。李舒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感受，他没被人那样看过，铺天盖地的，逃无可逃地。

  他仿佛又在沈水里沉浮。

  这次没有人捞起他了。不会有了。

  千江根本不知栾秋提到的两个是什么人，但他开口：&1dquo;是又如何?”

  李舒失声：&1dquo;不!不是的!”

  栾秋的目光自始至终只锁定李舒。李舒在瞬间便明白：栾秋已经不再相信自己。

  他撒的谎太多了，一个叠一个。

  那是看仇敌的目光，李舒被那眼神剐出累累的伤。

  &1dquo;&he11ip;&he11ip;是我错了，李舒。”栾秋说，&1dquo;当夜和沈灯追赶你的时候，我就应该一掌把你打死。”

  岳莲楼又是诧异又是好笑地开口：&1dquo;你的汉名真的就叫李舒?我还以为是你乱起的名字，为了方便你混进阮不奇的宅子。”

  &1dquo;记仇不记恩，这是苦炼门的宗旨。”栾秋说，&1dquo;曲洱和渺渺救你时有私心，但我没有想到，你在浩意山庄这么久，居然还能对他们下这般狠手。”

  岳莲楼又笑：&1dquo;&he11ip;&he11ip;什么?等等，栾秋，你是说，咱们找了这么久的苦炼门门主，一直都在你们浩意山庄藏着?”

  李舒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只想立刻逃开，什么不烦、什么渺渺，他顾不上了。只有离开，才能避免被栾秋的目光撕碎。

  千江根本懒得听他们纠缠，直接掠到李舒身边，抓住他的手腕就要走。

  才转身，岳莲楼已经落到两人面前，与栾秋一前一后拦住二人去路。

  &1dquo;明夜堂假借苦炼门名义劫狱，苦炼门借明夜堂名义犯案。”千江说，&1dquo;有来有往，这难道不是你们大瑀江湖的规矩?”

  &1dquo;哎呀，老先生，我不是为这个。”岳莲楼笑得诚恳，&1dquo;久闻千江长老大名，今日有幸一见，不比划比划，岂不是你我此生憾事?”

  双手剑&1dquo;凤天语”再度裂开。岳莲楼在江湖上名声且不说，一身内功外功却都相当有名，他架势摆好，毫无破绽。

  千江心知今日无法善了，便松开李舒的手亮枪迎战。那把在浩意山庄地下尘封十六年的精金长.枪，在千江手中重焕出灿烂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