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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

  不等对方彻底重睁开眼睛，精准的咒力再一次击碎了那颗刚刚被修补好的心脏。五条悟伸手抱着那具再次软到下去的尸体，静静嗅闻着年轻人丝间那甜腥的血气。

  “第四次。”

  这不是施虐，亦不是泄愤，偏偏正是因这彻底剥离了所有情感的谋杀，一切都显得令人心生深不见底的绝望。一只手挣扎着抓住了施暴者的手腕，受害者终于开始对这个人感到恐惧了，他无助地试图阻止对方：“不……”

  “别怕，以利亚……别怕。”白男人甚是温和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捋开了那些被泪水沾在脸上的乱。明明他在微笑，但以利亚却觉得这个人现在异常的可怕。

  不是悲伤，更没有泪水——神子不会产生这种无用的东西，他只是非常的、非常的疲惫，疲惫的就像是突然了悟自己曾走过的路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荆棘依旧丛生，尽头不过是更深的尽头……冥冥之中以利亚突然惶恐地觉自己似乎即将失去些什么。

  “第五次。”

  在对方软弱无力的阻止下，五条悟再一次毁掉了那颗因恐惧而颤抖的心脏。于六眼的视野里，那团白色的东西正不安地蠕动着，已经彻底恢复了初见时的总量。

  手指按压上胸膛，那团肉块正在因绝望而欢快跳动着。只需要最后一击，这个人就会彻底消失了，这个自初见时便心存死志的人，也唯有那颗心脏还在不甘地呜咽着……五条悟低下头，注视着年轻人的眼睛轻声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就是这样活下来的，是不是？”

  他并不需要一个回答，因为最后他还是射杀了那只白鸟——

  仅仅只用了一个吻。

  ……

  异常档案：

  异常Too2：已死之人

  异常等级：Thaumie1【束缚体】

  描述三：Too2—1，Too2的寄生体。Too2—1可借助Too2的力量复活，据试验及寄生体本人描述，在理智范围内的复活次数仅有五次。

  设一次复活所需总量为x，Too2总量出5x会使Too2—1彻底陷入不可控的癫狂状态，该状态的Too2—1会使用一切手段自.杀，自.杀至总量削减为5x以下后恢复理智。

  依据研究院最规定，Too2总量因控制于4x与5x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是疯批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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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亲吻

  吻是很从容的，只是在嘴唇上啄了一下，连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都没有真正互相交融就消失了，甚至还带了点对方常有的漫不经心。

  以利亚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却被对方脸上那种奇异的冷淡震慑住了——明明赐予亲吻的人是他，这人却若无其事地错开了视线，仿佛仅仅只是一次无意间的误触。

  “老师……”年轻人下意识呼唤着那个称谓，却又在下一秒意识到这究竟有多么不合时宜。

  他总是需要一个引领者，他被教导成了一个不能依靠自己活下来的人——但是如果当星辰以连最癫狂的梦境中都不曾见过的方式重组，当失事船只的风帆鼓足了从不知名处袭来的风，身不由己地朝着陌生的海域驶去，当罗盘失灵，当引路人转过了身……他唯有愣怔在原地，就像是个被丢弃的小孩子似的，惶恐而僵直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这就是你所说的，需要让我多给你一些时间来缓冲的小秘密吗？”

  白男人直视着前方，没有去看自己的学生——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会在生对视的下一秒彻底爆，连临刑通知都来不及说出口：“在没有遇见我之前，你一直以来都是通过自.杀来恢复理智。”

  怀里的身体紧绷而泛着冷意，就像是抱着一尾从冰窖里拽出来的冻鱼。夏日清晨的雾气让他湿漉漉的，但多次失去生机的身体却依旧僵直如同腐肉。

  “……是。”年轻人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如同被人踩在脚下碾了几遍，又像是被老化齿轮卡在原地的钟摆，陷入了一种高悬于半空中却动弹不得的窘迫境地。

  “是研究院逼迫你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揉捏着年轻人的后颈，语气轻柔而危险。

  “……不，这是束缚Too2所必须的代价，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以利亚闭了闭眼睛，他不是不可以装可怜，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被逼无奈的受害者以求宽恕。但是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吻，在一种危险的、就像是飞蛾扑火般的冲动下，他选择彻底将自己剖开来给人来观赏。

  钟声轰然作响，他终于滑向了未知的一端……已经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自.杀只是一种方式，我是不会死的——因为只要我还保有求生欲，祂就不能彻底掌控我；只有我还想以人类的身份活着，那么祂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人类，这是束缚Too2的唯一手段。”

  “欸——听起来好唯心哦，因为想要活着就可以活着，因为认定自己是人类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人类？”

  虽然对方的话未尽，但是五条悟瞬间敏锐地明白了这看似完美的束缚背后的可怕真相：如果说当求生欲高涨时，Too2对他的学生掌控程度下降，异常化的程度也会下降；反之当求生欲下降后，Too2便会逐步取代他……也就是说对方每使用一次异常物，他就是在求死，而“已死之人”的出现就代表着他已经成功杀死了身为人类的自己一次，能否再一次活过来都仅靠着坚持“自己是一个人类”的信念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