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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本性难移（第1页）

那些姑娘们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光了！

“想是我这粗衣素衫、全身无半点饰物的人瞧着就穷酸吧？雅间里几位姑娘确实看了会儿我的脸。也只一会儿——毕竟长相如何并没什么用，便回过头去卖力地向长兄风情万种。我一人乐得自在，拿着酒杯看楼下的人，当时正巧是琵琶演奏之时。”

然后便和蓝田视线相接，才有后面生的事。

蓝田忽然清晰地回忆起那时间的情形来！

他醉意上来，目光昏，模糊中瞟见二楼凭栏处的一张美人面。使劲儿摇摇头再定睛望去，那人懒洋洋地饮着一盅酒，拈了块小点心在手里，手臂拨开浮动的帷幔，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点心，一边从二楼上往下看。彼时楼下正在闹腾，他似乎觉得有新奇，对上蓝田的视线时，眼里的笑意没来得及收。

只是回忆，蓝田都仍然有种被那一瞬间的风采震撼的感觉。

他说：“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会负责，把你娶回家。”

合着前面玉九苦口婆心的话蓝田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完全抛在脑后了。他脸色不太好看，硬邦邦地回：“先谢过蓝公子高看一眼了。可惜九烟生错了性别，配不上您这份厚爱。”

蓝田却没眼色，看不出人家不高兴，只当他是真的遗憾，心里得意，嘴上也直叹可惜：“你若是个姑娘，把你娶回家啊，我单看着这张脸都能多吃一碗饭。”

“……我谢谢您了。时候不早，请恕粗鄙，无法招待蓝公子一餐饭，便不留您了。”

“咦，”蓝田灵光一现：“你这是逐客令？”

玉九一边道“不敢”，一边坚决地把蓝田推了出去，插上木门。

蓝田一脸懵。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性情真是阴晴不定。心里不是对我有些好感的吗……还可惜自己不是个姑娘来着……

蓝田对自己的魅力头一次产生了怀疑。他被拒之门外，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一阵儿，最后放弃。

“九哥！我带来的包裹里除了几个小玩意儿，还有几套新做的衣服！你先穿着，改日我再来看你！”

他高喊了一通，潇洒离开。也不管自己的话里有没有歧义，不自觉地又把自己当成了秦楼的恩客。换成韩少宇几个能伙着揍死他，但玉九到底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懂点儿文墨的身份低下的庶子，拿蓝田根本没有办法。

看过之后便将那棵老松树抛在了脑后。蓝田往玉二的院子走到半路，正巧碰到急匆匆过来找他的柱子。

“蓝公子您快回去吧！少城主去蓝家探望您没见着人，牧侍卫都找到这儿来了！”

“我表兄？！”蓝兄一惊，慌忙往外跑。

柱子在后面追着喊：“少城主一定是知道主子跟您动手的事了！蓝公子您可得保我们公子一回啊！”

“他自己怎么不跟我说！玉二龙人呢？”

“我家公子摔了……”

蓝田：“……这个欺软怕硬的货！”

慌里慌张出了玉府，爬上马车赶回家，轩亦手中一杯茶已快见底。

“表兄……”蓝田先在门框处探出个头。

“噗……咳咳……咳咳咳……”轩亦差点被他呛死，指着的手都在抖。

蓝田钻进屋里，在下坐了，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地道：“表兄，你不如直截了当地嘲笑我一番，再把自己呛出个好歹来。”

轩亦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端起一杯新茶，看着蓝田一张脸忍俊不禁：“臭小子，打燕者终还是被燕子啄了眼。”

蓝田摸摸自己的脸，不小心按到痛处，“嘶”了一声：“本公子不会破相了吧？”

“破相了也好，省得你天天出门花天酒地。有那些时间好好读些书，学着打理生意。毕竟你才是蓝家唯一的血脉，总让轩家管着算怎么回事。”

蓝田满不在乎：“谁管都一样，有银子花就行。实在不行……等我娶了妻子让她管好了。”

“还是本性难改。”轩亦摇摇头，“娶妻是为了爱护，哪里是为了使唤。有什么事你不帮着妻子，难道还要妻子养你不成？”

“蓝家家大业大的，差那点银子么？再说了我又不像你，你洁身自好，我可是要阅尽百花的。”说到这里，蓝田狡黠一笑低声道，“表兄，我可知道你的，你约摸是想要与未来夫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我嘛，又不可能只娶一个夫人，哪能爱护得过来，供她们衣食无忧也就是了。”

“……你如今近弱冠了还未娶妻，竟已想着要三妻四妾了？供衣食无忧就是了……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些。”轩亦叹道，“何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鹣鲽情深，遇见一个人，能护一时便护一时，有多少情便舍多少情，便不枉相遇一场。”

“表兄……”蓝田盯着他左右看了看，一拍手掌道，“你好像戏文里的痴情小生啊！”

“唉，阿田，你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罢了罢了，看你这精神伤得也不重，我也放心了。嗯……你去了玉家，与玉二和解了？”

蓝田点头：“我与二龙兄相识多年，哪能因为一件小事就生了割袍断义之心呢。”

“小事？”轩亦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阿田，早点长大吧……也罢，我先走了。”

“我都快弱冠了……”

蓝田嘟囔了一句，送轩亦出了蓝家。有风吹来，落叶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落在地上。

轩亦忽然问道：“阿田，冬日里什么衣物最轻便保暖又美观？”

“皮毛衣服嘛。”蓝田想了想说，“好看的嘛，就属雪狐裘了。秦楼里有个如冰姑娘曾得过一件元尚送的白狐领子，往脖子上一围，衬得脸那叫一个娇憨。”

“何处可得？元家布行吗？”

蓝田道：“白狐皮虽然不如雪狐那么珍贵，但是元家也就得了那么一件做了成衣，领子都是剩下的边角料，哪里还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