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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醞釀著說點什麼,結果被窩太暖,沒一會兒他就真的睡著了。
巫年被他抱著,盯著天花板數了他一整夜的心跳。
可是天亮了,懷裡的溫熱沒有像很多次那樣消失。
他用指腹摩挲著程所期的臉頰,喃喃自語:「你是真的嗎?」
「是真的。」程所期閉著眼懶洋洋的挪了一下手腳,將手探出被子,逗貓似的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睡吧,醒來還能看見我。」
巫年閉上眼,心想——就算不見了,那就下一次再從夢裡見,也沒關係……
這一覺睡到中午,程所期起來時看到烏賽蹲在門口愁容滿面。
這次他看見程所期,沒有在大呼小叫著外鄉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是很認真的問他:「你真的是人嗎?」
程所期:「什麼意思?」
罵我?
「就算你是什麼山精野怪變得,能不能請你別傷害阿年,最好就裝成這張臉留下來陪陪他。」
烏賽的話很難理解,程所期試圖捋了兩遍,都不確定他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在院子裡看到那隻毛髮灰亮的「哈士狼」。
「一年多不見,你都快吃成哈士豬了。」
串達還記得程所期的氣味,一看見他就瘋狂搖尾巴。
它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一直嗷嗚嗷嗚的,怕它吵醒巫年,程所期將它帶出去。
結果串達興奮的往前跑,看見程所期沒跟上,又甩著舌頭沖回來,咬著他的褲腿示意他跟上。
「哎,那是神山,不能隨便上去。」
程所期還記得烏姑說過的話,結果保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輕描淡寫道:
「上去吧,早在你設計阿年上神山那天,你就已經不算是外人。」
這說法倒是稀奇,也確實勾起了程所期的好奇心。
在串達的帶領下,程所期走上台階,隱約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迴蕩在寒風裡。
到達山頂那一刻,程所期的腳步被眼前所見的景象牢牢吸引,走過去的每一步都因為過于震驚,而不經意的放緩了呼吸。
眼前的一棵古樹上綁滿了紅色的,迎風飄揚的祈福帶。
幾乎每一根枝丫都沒有落下,風一吹,祈福帶飄過的聲音里,似是寫滿了道不盡的祈禱與思念。
而毫無例外的,每一根祈福帶上,一面寫著三個字:程所期。
而另一面,寫著:平安。
綁上祈福帶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只求一件事。
程所期不知道自己在樹下數了多久,都沒有數清一共有多少根祈福帶,因為真的太多了。
餘光里看見有道著急跑上來,在看見他後,又慢下來的身影。
程所期回頭,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發著顫問他:
「你出現在我夢裡的時間,每次都只到第二天早上睜眼,昨天我也沒有吃毒蘑菇,所以我現在沒有做夢,也沒有出現幻覺,是嗎?」
他太小心翼翼了,就連程所期扶著他的臉親上去時,巫年的雙手都不敢碰他一下。
程所期緊緊地抱住他,將臉埋在他頸窩,聽著滿樹的祈禱與思念,忍不住悄悄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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